當言牧云回到招待所時,在門口被長平攔住了。
“你跑哪去了?也不帶個通訊設備,剛剛找你人在哪都找不到。”長平皺眉問道。
“去給村里人幫忙了,完事還留下吃了頓飯,找我干什么?”
“看不出來你社交能力這么強,這才過半天就和村里人混熟了。”
長平有些訝異,隨后解釋道:“剛剛開了個小會,這兩天你和葉不語一組,需要早上中午晚上各在村里巡邏一次,留意奇怪的地方,具體你可以問她。至于我,長安,魏民和言瀧,會負責村子外面的巡邏。還有,以后你注意一下,去哪里都必須帶著通訊設備,不能找你的時候失聯。”
言牧云點頭:“好的,沒問題。”
長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變身后有副作用,我們都理解,邢隊也沒怎么放在心上。他現在應該還在二樓會議室,你去找他聊聊,我估計他還有話想問你。”
言牧云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之前邢修賢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剛解除熔魔化的自己太過暴躁了聽不進去。
嗯,對方的表達方式也有問題,太霸道,仿佛所有人理所應當該聽他的,令人不喜。
兩人雖然起了點小沖突,但畢竟沒有真的仇怨。往后幾天還要共事,關系能不鬧得太僵最好。
言牧云自認還算豁達,有錯就認,挨打立正,當下直接上樓去往會議室了。
招待的會議室說是會議室,其實就是房間中央擺了張起皮的大方桌子,周圍幾張老舊的椅子,在門上再掛個“會議室”的牌子而已。
邢修賢此時搬了張椅子坐在窗邊,兩只腳交叉搭在窗沿上,垂下的右手指縫中還夾著燃了半截的香煙。
印象中每次見到這個男人似乎都在抽煙,也不知道一天能抽多少包。
言牧云敲了敲開著的門,示意有人來了。
“去哪里了?”邢修賢沒有回頭,但似乎已經猜出了來的是誰。
言牧云回答道:“村里有個姓劉的老醫生,回村路上摩托車翻溝里了,我去幫忙騎了回來,然后被他留下來吃了頓飯。”
“他老婆是不是也姓劉,是個老師。”
“是,你認識他們嗎?”
“早些年來這村子的時候見過。”
邢修賢又抽了口煙,這才將腳放下,轉過身看向他:“我讓長安跟你說巡邏的事,他說了吧。”
“說了,但應該是長平跟我說的。”言牧云有些遲疑道。
剛剛在樓下遇到的應該是長平吧?畢竟看起來要更加老成穩重一些。
邢修賢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你之前說能感應到那個變形怪的方位,能不能更具體一點,鎖定它的位置。”
“不行。”言牧云果斷搖頭:“我的感應很模糊,只能確定那只變形怪在這村子附近,村里村外都有可能,但是無法確定具體的位置。”
“沒事,能確定大概方位也夠了。”邢修賢隨手將煙頭丟到墻角:“無人機已經封鎖了這片區域,任何可疑目標都無法輕易離開。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跟它比比耐心,看誰先露出破綻。”
“是。”言牧云應道。
“好了,沒別的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邢修賢又從衣兜里掏出了煙盒。
言牧云看了眼墻角,那里已經丟了至少三四個煙屁股。
照這個速度抽下去,一天不得抽個好幾盒啊。村子里要是沒地方買煙,過段時間他絕對受不了,說不定能做出讓無人機從城里過來送煙的事。
言牧云一邊暗暗吐槽,一邊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他知道,之前的沖突已經算翻篇了,這是成年人的默契。
......
晚上12點,從外面巡邏回來的言牧云輕輕推開宿舍房門,坐在了靠窗的床鋪上。
房間里住的另外兩人是魏民和言瀧,聽動靜應該都已經睡著了。畢竟昨天剛經歷過激烈的戰斗,感到疲憊在所難免。
言牧云也打算睡會兒,便躺在床上閉上了雙眼。
意識不知不覺變得模糊,身體仿佛在下沉。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漂浮在一團溫熱的液體當中,渾身被某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包裹,十分舒適。
言牧云睜開眼睛,發現周圍都是淡綠色的粘稠液體,而在不遠處是一面透明的玻璃罩,隱約映出了他的樣貌。
視野很模糊,只能看見一團人頭大小的透明膠狀物,沒有固定的形狀,邊緣時不時有細小的觸須探出,在碰到玻璃后又快速收縮回體內。
對于身處如此奇怪的場景,他的心里并沒有疑問,只覺得如果以后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就像是嬰兒在母親的肚子里那般安心。
一道干瘦矮小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那是個渾身纏滿灰白色破布的人...或者說人形生物,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肌膚裸露在外,包括眼睛和鼻子,就像是一只從棺材里爬出的木乃伊。
雖然對方的形象詭異而可怖,可看著它言牧云的心中卻不知為何涌起欣喜與親切感。
而就在這時,他聽見頂部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他并不知道這個聲音意味著什么,但在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一股難言的巨大恐懼占據了他的全部身心。
于是他開始掙扎,凝膠狀的身體瘋狂變化著形狀,拉長,變薄,甚至分裂成兩半,然而這都無濟于事。視線中出現了一根連接著淡黃色軟管的長針,下一刻深深刺入了他的眼球之中。
恍惚間,言牧云看見那只木乃伊將手放在玻璃罩上,而自己的體內伸出一根透明細長的觸須,末端分裂成五條,像是一只小手,輕輕地貼在了玻璃的內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能感受到對方隔著玻璃傳遞過來的溫度。即使身體各部分都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但只要這抹溫度還在,他就不再感到恐懼。
......
當言牧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角濕潤了。
環視一圈,言瀧和魏民都已經不知何時出去了,條件簡陋的宿舍里此時只剩他一人。
門被推開,穿著兜帽衫的女孩探頭進來,看到他后微微一愣:“你怎么哭了?”
“做了個夢。”言牧云擦了擦眼睛。
“什么夢讓您地獄...額,啥啥大人猛男落淚?”葉不語來了興趣,直接進來坐在了他的床邊。
“忘了。”言牧云一臉認真道。
做夢就是這樣,正在做的時候明明印象很深刻,可是一醒來用不了幾秒腦袋就空蕩蕩了。
“嘖,沒意思。”葉不語表情垮了。
言牧云斟酌了一下,低聲道:“其實,我感覺我不是做夢了。”
“嗯?”
“是它做夢了。”
“什么?”葉不語沒聽懂。
“我是指變形怪。”言牧云摸了摸鼻子:“雖然不記得內容了,但我有種感覺,昨晚的夢應該和它的經歷有關。”
“精英級變形怪在吞食人類后,會繼承那個人類的所有記憶和情感......”
葉不語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難道你這個怪物在‘吃了’精英級變形怪以后,也能繼承它的記憶?”
言牧云咽了口唾沫:“我不知道,但...有這個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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