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四弟,你怎么停下來了?”
月光下,前面閃過一道影子,似是金谷年的馬車影子。
誰知,文知禮卻讓馬車停了下來,文知雅急忙問道。
“累了。”文知禮冷著臉道。
文知雅急忙尋找前面馬車的影子,見消失得無影無蹤,忙道:“哎呀,四弟,你再堅持一會兒,娘親就在前面。”
文知禮不理會她,從馬車上跳下來,蹲下來,借著潔白的月光,摸摸地上深深的馬車痕跡。
“四弟,怎么了?”文知雅走來,見他一言不發的樣子,莫名有些慌張。
明明對方比她小三歲,可他的行事作風卻比她還要老道沉穩。
太冷了。
“除了馬車的輪跡,還有馬匹的,足足有五六個人。”文知禮皺著眉頭道。
那娘親豈不是被人追殺?
“四弟,那咱們趕緊追啊,娘親有危險!”文知雅急得冒汗了。
文知禮卻慢悠悠地走回馬車,從包袱里翻出兩塊烤餅,分給她道:“急什么,老太婆能耐著呢,不需要幫忙。”
“可是—”文知雅還是不放心。
她哪里知道這是文知禮故意作為。
老太婆不講義氣,連走也不說一聲,他這般急忙湊上去,顯得太沒面子了。
要是被人知道堂堂邪王追著個老太婆不放,成何體統。
矜持。
不對,要沉住氣。
老太婆欠教訓。
“餅好硬……”文知雅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烤餅,差點咯掉大牙,委屈道。
文知禮冷冷一笑,又從包袱里找到一塊黑漆漆的,不知是什么餅扔過去。
好粗魯。
文知雅差點沒接過,抱怨道:“四弟,你以后對女孩溫柔一些,你這樣子討不到媳婦的。”
“……”文知禮,冷下臉道,“吃你的餅吧。”
他身上充斥著一股強大的氣場,生人勿近,就連文知雅自認是他的親姐姐,也不敢招惹。
文知雅沒想到被一個小屁孩給欺負了。
她咬了一口那黑漆漆的餅,甜滋滋的,像是在心底融化了一般。
“好吃~”文知雅從不知道烤餅也有這么好吃的,心里升起夢幻的感覺。
文知禮覺得她扭扭捏捏真煩人,難怪嫁不出去。
他咬著硬邦邦的烤餅,口感是差了些,可是很有飽腹感,沙沙脆脆的,五味俱陳。
就像人生一樣。
次日,文知雅從睡夢中醒來,掀開車簾子一看,就看到文知禮腰挺得筆直,正馬不停蹄地駕著馬車追趕金谷年。
可每每看到金谷年的馬車出現在前面時,文知禮就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四弟,你絕對是故意的!”
諸如此類,又過了兩天。
文知雅實在忍無可忍,爆發了。
文知禮卻拿著那根黑漆漆的烤餅,暗暗納悶。
這東西甜了一些,他不喜。但這餅松脆可口,也耐飽。
思來想去,倒顯得沒了老太婆,他們都活不下去一樣。
“四弟!”文知雅又喊了他一聲。
文知禮回過神,盯著她道:“我聽到了。”
“那你還—”文知雅的話還沒說話,被打斷了。
文知禮冷冷道:“到了。”
原來,他們已經到了橫東縣的邊界。
再過一里路,就到逃難的隊伍里去了。
瘟疫的肆行,文知禮打算伺機而動。
馬車緩緩向前走去。
突地,前面傳來馬嘶鳴,還有劇烈的打斗聲。
“娘!”
“老太婆!”
文知雅跟文知禮相視一眼,急聲道。
文知禮鞭打馬匹,飛快趕上去。
映入眼前的是血淋淋的一幕,地上躺著四五個黑衣男人的尸體,而金谷年跪倒在地上,正扶著一個年輕的男子。
“沈飛!”文知禮從馬車上跳下來,目光凌厲道。
文知雅更是捂住嘴,嚇得說不出話來。
只見沈飛的白袍一身是血,他的肚子被撕裂開來,各種腸子翻滾而出。
“老四,把馬車趕過來,幫忙把他抬上馬車!”金谷年全身也染滿了血,見到文知禮的那一刻,冷聲道。
她面無表情地將沈飛裸露在外面的各種腸子塞回肚子里,又喚來文知雅幫忙按住傷口血管破裂的位置。
她更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前,將斷裂的腸子打了個結,才跟文知禮合力將沈飛抱進馬車里。
金谷年一股腦兒鉆進馬車里。
文知禮寒著臉,飛快地將馬車駕到一旁的大樹底下。
文知雅急忙走來,想說些什么。
“回去。”文知禮冷冷喝道。
文知雅嚇哭了。
蔡娟婆孫走來,將她拉到一旁:“知雅,你娘要給那個兄弟動刀子,你別嚇到她了。”
剛才的一幕,嚇懵了在場的人。
包括逃難的村民。
龍大海跟文大方等人還沒來得及感受金谷年歸來的喜悅,就看到眼前出現了幾個黑衣人,對著一個白衣男子下死手,白衣男子跟金谷年合力殺了黑衣人,但他的腹部也挨了一刀。
白花花的腸子,一地的血水。
村民如同石化。
膽小的人更是嚇暈了。
就連黑山寨的龍大海等人,也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們都以為白衣男子死定了。
可金谷年當著所有人面前,給他扎了一針,又鎮定地將他肚子外面的小腸給塞了回來,斷掉的小腸還打結。
這一幕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觀。
傷成這樣子了,那男的還能活下來嗎?
“知雅,你們總算來了。”文大方看到文知雅,忍不住走過來。
文知雅拉著蔡娟婆孫退后幾步,連忙喝住他道:“里正大叔,你們先別動。我娘說了,你跟那些生病的人接觸過,說不定身上也感染了病毒。我們要做一些防護手段,才能接近你們。”
防疫大事,時刻不能馬虎。
文大方見她煞有其事的樣子,只得作罷。
抬頭望向文知禮守著馬車的方向,又問道:“那人,還有救嗎?”
文知雅心里沒底,沮喪道:“我不知道,我娘會盡力的。”
一直忙到傍晚時分,金谷年才從馬車里鉆出來,一臉疲色。
文知禮望向她。
“救回來了,也做了清創縫接手術,人沒醒,問不到有用的信息。”金谷年跳下馬車,差點脫虛摔跤,幸好文知禮及時扶她一把。
“小心一點。”文知禮見她滿臉是血,眼底全是血絲,不知怎么的,莫名有些煩躁。
他遞給她一塊手帕。
“多謝。”金谷年胡亂抹了把臉,笑笑,隨手將頭發扎起個髻。
看到文大方飛快地朝她招手。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如妖艷的罌粟花。
恣意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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