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到前面的空地扎營,回頭我再過去給你們看診。”
小龍村人多勢眾,都是不怕死的,金谷年若是不給他們治病的話,只怕這些人暴動起來比文樓鎮的村民還要瘋狂。
眼下只能安撫他們,靜觀其變了。
“不行,鄉親們等不及了,你現在就過來給我們—啊—”賴老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金谷年一個過肩摔,重重摔在地上。
金谷年居高臨下看著他,如同看死人一樣的目光。
“我救你們是情分,不救也是道理。”她緩緩起身,聲音冷如冰霜,“想我救命,就按我規矩來,不然,你們都得死!”
“你…”賴老三對上她冷漠的寒芒,還是有些不服輸的氣勢,“臭婆娘,來到我們的地盤,你—”
咔嚓一聲,金谷年反手就將他的手胳膊給卸了。
“太吵了。”金谷年冷聲道。
“哎喲,救救命…”老賴敢怒不敢言。
小龍村的村民想沖上來幫忙,可迎上金谷年凌厲的目光,還有她身后按捺不住的村民等人。
他們不敢向前半步。
“我說了,讓你們去前面的空地扎營,同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說第二次。”金谷年冷聲道,“否則,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她的話音一落,小龍村的村民乖乖地退了回去,全部在大嶺山腳扎營,一臉畏懼地望向金谷年的方向。
賴老三也灰溜溜地撒回去了。
“金氏,這如何是好?”文大方急得團團轉,對宋之明的這波操作恨之入骨。
當初不管難民的死活,不僅拒絕入城,還不給賑災施救,如今等他們好得差不多了,又派人來添亂。
黑心爛肺的縣太爺,枉為父母官。
“里正,如今多說無益,怎么說也是三百條人命,我去看看吧。”金谷年揉揉太陽穴,準備走過去看看。
文知雅自然是要跟過去的。
可婦孺人家,萬一受欺負了怎么辦?
沈飛主動出來幫忙,萬一有哪個不識好歹的搗亂,也能照顧一二。
金谷年讓大家做好防護措施,戴好醫用口罩,消毒酒精,還拿了三百個口罩分給小龍村的村民們。
旁人見狀,暗暗納罕。
金谷年的馬車里裝了太多東西了。
蔡娟忙說這些東西都是從紫龍軍營里帶回來的,有備而來。
徹底堵住了別人的好奇心。
“發燒40度,咳血不止,還伴有咳嗽…先退燒…”
“神志不清,瘀痰堵塞,肝熱……”
金谷年讓沈飛把口罩分發給村民們,教會他們戴口罩的正確方法,并讓他們當中的老人孩子先過來診治,剩下的人再按照病情嚴重,分為幾個等級。
金谷年每來到一個村民身邊,會先詢問他的名字,隨后把他的癥狀念出來,說出用什么藥來治療等等,文知雅緊跟其后,拿著本子提著毛筆代為記錄。
很快地,文知雅就發現自己寫字的速度跟不上金谷年看病的節奏,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蔣先華兄妹走了過來,幫忙分擔文知雅的工作。
文知雅朝他們眨眨眼睛,投去感激的一瞥。
蔣先華兄妹點點頭。
四個人穿梭在小龍村村民當中,一直到太陽下山才停下來。
金谷年發現這些人的癥狀普遍比文樓鎮的村民還要嚴重。
應該是病情耽擱的時間太久了。
傍晚時分,金谷年讓蔡娟領著村民熬起了清瘟的中藥湯,而她按照文知雅筆記的癥狀,從物資空間取出西藥、中成藥,對應名字一一分配藥物。
蔣先華兄妹便捧著藥來到村民面前,交代他們服用事項等等。
“姑娘,謝謝你,好心人吶。”
人群中,有個老婆婆爬山時瘸了腳,因為聽不清服藥事項,蔣盈盈索性服侍她服藥,臨走時,老婆婆流著淚,死死握著她的手,一個勁說感激的話。
蔣盈盈一向是反面角色,受慣了冷言冷語,如何見過這種煽情的場面,一時之間,竟愣在原地。
她的臉紅了一圈又一圈,滾燙滾燙的,像是被觸到心底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
原來,被人愛護的感覺,如此美好…
一直拖到晚飯時分,金谷年等人才停下來。
“盈盈,先華,這是燒餅跟湯,你們辛苦了。”
臨走前,文知雅喚住蔣盈盈,遞給她一個托盤,里面裝著熱氣騰騰的飯與湯羹。
“多謝。”蔣盈盈點點頭,因為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
“妹妹,讓我來吧。”蔣先華接過她手中的布袋,兩個人慢慢走回人群中。
“先華,盈盈,好樣的。”
經過村民身邊,不斷有人朝他們兄妹豎起大拇指。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蔣盈盈強忍著,等回到方氏身邊,又聽到母親暖心地喊上一句:“孩子們,娘親為你們感到驕傲。”
那一刻,蔣盈盈再也剎不住了,熱淚滾滾。
“娘,這是女兒勞動換回來的飯菜,你大病初愈,趁熱吃。”蔣盈盈抹了一把淚,掀開托盤,就看到里面有四塊牛肉煎餅,還有一個有蓋的湯碗,掀開便聞到鮮濃的雞湯味,但里面并沒有雞湯,只有浮在上面的一些菇菌。
“這個時候,哪來的雞湯?”方氏喝了一口,感覺全身一顫,連眉毛都舒展了許多。
“來,盈盈,你快嘗一口,托了你們的福,娘親才有好吃好喝的。”她又示意蔣盈盈趕緊嘗嘗。
蔣盈盈卻搖頭道:“娘,我吃餅就好了,你大病初愈,多喝口雞湯。”
蔣文生在旁感慨萬分,女兒也懂事了,知道孝敬父母了。
“聽說金氏把雞湯熬成乳塊狀,想喝時就放一塊進去熬出汁來。”蔣先華在旁咬著牛肉餅,勞動過后,感覺嘴里的牛肉餅比山珍海味還要香。
還有一種幫助別人過后的幸福感。
是任何東西都無法相比的。
許多年以后,蔣先華回首往事,慶幸經歷前所未有的低谷,才懂得生之可貴,也更加無畏未來的風風雨雨。
而另一邊,某人卻沒那么順利了。
“老爺,你,你怎么了!”
好端端地吃著飯,突然宋之明咯血不止,還渾身抽搐,像是腦卒中一樣。
葉小花束手無策,急忙喚來弟弟葉濤。
葉濤見狀,皺著眉頭道:“姐,我瞧著大人怎么像是感染了瘟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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