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世芳從慈安宮出來時,身邊的劉嬤嬤打聽消息回來了。
“主子,平津候夫人孝敬了太后娘娘三千兩。”劉嬤嬤垂眸道。
三千兩!
足足抵得上蘭心鋪子一個多月的收入了。
難怪太后話里話間都在暗示她不要針對趙麗容。
可惡的女人,故意玩她是吧?
看到她眼底陰戾一片,劉嬤嬤小聲道:“主子,回去嗎?”
“不,去養心殿。”宋世芳頭有些痛,太后那里吃了虧,她打算在弟弟宋哲宗那里找回場子。
“最近的日子,宋承歡一直跟在趙麗容身邊,難怪淑妃有底氣跟我對抗,原來靠山是趙麗容。”她小聲道,“無論如何,我不會讓她得逞的。”
養心殿后花園。
宋世芳剛走進去,就聽到里面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除了肖貴妃,連淑妃母女也在。
宋世芳斂去眼底的陰森之氣,變臉一般,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由御前總管朱公公領著走進去。
“見過皇上。”她微微行禮,走上前去,就迎來一道頗帶敵意的目光。
不是來自淑妃母女,而是肖貴妃—肖湘玉。
這個女人年紀比她小三四歲而已,卻如二八少女,皮膚如凝脂,美艷不可方物。
就連淑妃站在她身邊,也徹底被壓下風頭,淪落為陪襯。
宋哲宗三十一歲,是個典型的美男子,他的眼底有些青影,臉色不大好。
宋世芳前幾日送了三個美女給他,少不得夜夜笙歌,忘乎所以。
正因為如此,肖湘玉恨她最深。
從宋明陽跟太子宋承真聯姻的那一天起,肖貴妃就再沒給她好臉色。
當然,兩個女人針鋒相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宋世芳本想著對肖貴妃下蠱術,可她的父親肖丞相廣納能人異士,其中有一個就是精通蠱術。
風險太大,宋世芳不敢貿然下蠱,只能伺在一旁等待時機。
“長公主來得正好,你可聽說京城的芳疏小鋪子最近出盡風頭,甚至力壓蘭心鋪子?”肖湘玉丹鳳眼微微的挑,碧波流轉道。
宋世芳不忘拍宋哲宗馬屁道:“此乃太晉國之幸,百姓安居樂業,手里有余錢大肆購物,正是安詳富足的景象。”
“對,剛才淑妃也是這般說的。”宋哲宗樂開懷,還對宋承歡道:“來人,賞老三翡翠玉竹一對,這是天朝國進貢的新鮮玩意,拿去玩吧。”
宋承歡忙謝禮,悄悄打量了一眼宋世芳,心里暗自得意。
瞧她的臉都變成豬肝色了。
肖湘玉不忘夸獎道:“長公主真是好脾氣,換了是我,早甩手不干了,畢竟芳疏這般搞下去,誰還去蘭心鋪子買衣服,這是斷人財路嗎?”她朝宋哲宗拋去一記眼風,風情萬種。
宋哲宗哈哈大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又不忘教訓宋世芳道,“皇姐,明陽家的東西太貴了,一般的老百姓根本買不起,如此,什么好東西也普及不了大眾。”
“如老三所說,時代在發展,首先要老百姓們內心富足,思想行為也要跟著進步才行。”他想了想,又朝宋承歡點點頭。
原來宋承歡早早就把金谷年的那一套理論搬出來。
宋哲宗貪婪美色而已,但不至于昏庸。
宋世芳再次被懟得啞口無言。
心里將淑妃母女罵了個遍。
“皇上教訓得是,回頭我定然跟明陽好好說道。”她表面恭順,輕描淡寫地揭過了。
隨即又裝作為難的樣子道:“只是三公主整日跟著平津候夫人,拋頭露面,終是不妥。不日天朝國的和親隊伍就要來了,若是被他們看見了,少不得又是一番笑談。”
她的話沒毛病。
宋承歡堂堂一個公主,整天像個瘋丫頭似的,在京城亂竄,讓人笑話。
宋哲宗點點頭,板著臉,教訓宋承歡道:“承歡,聽到沒有,這方面你需得改改了。”
宋承歡低眉順目道:“稟父皇,承歡也不全是在京城玩耍,而是聽說特地出宮給父皇找一些解悶好玩的東西。”
說著,她讓人端來一盒禮物,打開竟是一根根類似管狀的、褐色的物什。
“父皇,這叫雪茄,是我千辛萬苦才得到的,據說此物品色特佳,比一般的煙草還要高級,不僅能助提神,還能從微微的苦澀中享受到醇厚豐滿的香氣、香甜可口的味道,匯集優雅與品味的象征。”
宋承歡取出此物,熟練地點燃,恭敬地遞到宋哲宗面前。
宋哲宗看著一陣猶豫。
但是聞到那淡淡的類似青草的味道,那微微燃燒的火苗,仿佛觸動他的神經。
他接過雪茄,優雅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煙圈。
迷醉的感覺。
很奇妙。
“賞!”
吸了幾圈后,他龍顏大悅,豪氣地賞賜宋承歡千金,還叮囑道:“此等好東西,若是還有,都給父皇送來。過幾日天朝國的使臣前來,朕自有道理。”
宋承歡為難道:“可是姑母說兒臣貴為公主,豈能整日出宮的道理?”
宋世芳氣得差點原地去世。
肖湘玉在旁開導宋承歡,戳著她的額頭,慈愛道:“三公主言重了,如今皇上金口玉言,你呀,是奉旨出宮,誰敢攔你,說你……”
還挑釁般望向宋世芳。
宋世芳也艱難地扯出一道笑意道:“真是難為三公主了,你真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宋承歡揚起一道明艷的笑:“多謝姑母夸獎。”
誰夸你了!
宋世芳差點咬碎銀牙。
過了一會兒,幾人分別從養心殿離開。
肖湘玉走在前排,還特地喚來宋承歡,從未有過的和顏悅色:“老三,聽說你跟平津候夫人搗鼓了一些面霜跟面膜什么的,有空送來芷芳殿,若是用得好的話,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宋承歡有眼見道:“稟貴妃娘娘,回頭我便讓人送來。還有我特意給娘娘留下一盒雪茄,請娘娘代為轉交給丞相大人。”
“你這丫頭,越來越滑頭了。不過,本宮喜歡。”肖湘玉囂張地笑道,回頭看了一眼宋世芳,冷冷一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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