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跌落翌日,陸七七早早起床,吃完早飯,便騎著馬往軍營去。
洛大夫和黃大夫嫌馬車不方便停,便提前出發走路前往。
到達軍營,她便拉緊馬繩,翻身下馬。
昨日任太醫給她一個手符,方便她進軍營。
百夫長看到是陸七七,按規章查看手符,便放了行。
經昨日一事,康樂鄉主的名聲,傳遍整個軍營,可謂是名聲大噪,眾望所期。
百夫長笑得真誠,道,“鄉主,您醫術如此高超,真是咱們將士之福啊!”
陸七七淡淡道,“若是將士們能安然無恙下戰場,那才是真正的福氣。”
“所言極是,這戰場刀劍不長眼,受傷是常事。”百夫長感慨道,“上次與韃靼人一戰,咱們弟兄都不知損傷了多少。”
戰場如何,陸七七沒有親眼見過,與戰爭相關的知識,她都是在異世的紀錄片和史書上知曉。
但經過昨日為傷兵治療,她也能體會到戰爭的殘酷與艱辛,更多的還有無可奈何。
她把手里的韁繩,遞給百夫長道,“有勞百夫長了,等今日任太醫給我安排了營帳,就把馬牽走。”
接過韁繩的百夫長道,“鄉主客氣,有什么事情吩咐一聲便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七七還真有一事想讓百夫長幫忙。
她道,“昨日與我同行的有兩名大夫,還有兩個是我的親人,他們都是我的幫手,若是他們來,勞煩百夫長放行。”
聞言,百夫長笑著的臉僵硬片刻,有些為難道,“鄉主初來乍到有所不知,軍營鐵律嚴明,沒有手符和放行的指令,我等斷不能放行。”
“倒是我想當然了,”陸七七道,“與我來的兩位大夫已經在路上了,我便在此等他們一道進去吧。”
她想了想又道,“若是我的兩個家人來尋我,能否勞煩百夫長派人告知我一聲?”
百夫長道,“他們若是來,定然會告知鄉主。
只是為防泄露軍機,怕是要委屈鄉主少于外界聯系了。”
陸七七知道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畢竟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擾亂軍規。
百夫長若是敢這么干,怕是少不了一頓軍棍。
她也不打算為難百夫長,畢竟托人辦事,哪有辦不成就掀桌的道理。
她道,“多謝百夫長提醒。”
兩人在柵欄邊吹了會兒風,日頭也漸漸曬了,洛大夫和黃大夫這才趕來。
三人匯合后,便一同進了軍營。
他們昨日用來醫治營帳,已經被任太醫改成了重傷醫治的地方。
里面擺著三張窄床,專門用來開刀縫合。
陸七七當初只做了三把刻刀,任憑任太醫連夜找人鍛造刻刀,一夜的時間也來不及。
是以,陸七七打算讓尹大夫和方大夫,配合開刀縫針。
而她便在一旁檢閱查看,以防期間突發狀況。
尹大夫和方大夫被喊進營帳,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
直到陸七七把讓他倆輪流主刀的事說出來。
這兩人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恨不得高興得跳腳。
“多謝鄉主給機會,我等定會好好學。”
“對對對,我和尹大夫昨夜縫了好幾件衣服,想來不會縫得太差。”
方大夫一臉求知若渴,又滿懷期待的樣子,讓陸七七實在是不好出言打擊。
想著等他倆自己使用了彎針,便會明白與直針縫合軟布的區別了。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方大夫剛清理完創口,就給陸七七整出了難題。
“這里這里間隔空隙太大,不能用蠻力縫合,能縫合多少是多少。”
陸七七指點了一下趙大夫,就聽到另一床的尹大夫萬分驚恐的喊了一聲。
“鄉主,這邊出大事了。”
聞言,陸七七拔腿就往他的方向走。
先前她檢查的時候,還縫合得好好地,怎么片刻功夫就出了差池?
她微微蹙眉在站在窄床前,低頭查看傷兵的傷口,一邊道,“什么地方出了差子?”
方大夫有些驚恐,指著傷兵右邊肩胛骨下方的位置道,“針斷了,斷在了皮肉里面。”
陸七七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血跡潺潺往外流,恨不得撬開方大夫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裝了漿糊。
不過眼下不是批評罵人的時候,她掏出絹布,拿著銀針往傷兵流血的四周,扎了幾針。
防止傷兵流血過多,導致后期氣血虧空厲害。
邊關的環境,比起當初在田心村更糟。
這么多傷兵殘將,不可能指望朝廷會送來補藥醫治,總歸還是得靠將士們自己熬過去。
陸七七拿起旁邊一塊布,將滲出的血吸干凈。
她扎了幾根銀針,效果不錯,很快就將血止住了。
傷兵胸脯這塊肉,被刀砍得極深,方大夫方才縫針,應當是用了蠻力。
他不光把彎針弄斷在傷口處,還把之前縫合好的地方扯動,造成了撕裂。
陸七七拿著鉗子,把彎針取出來,淡聲道,“這個傷兵若不是傷在右胸,怕是命都沒了。”
她話里沒有一句重話,但是卻如一道無形的巴掌,重重地裹掌在方大夫的臉上。
讓他瞬間臉色變得煞白。
尹大夫也知曉他和方大夫,不管是配合默契程度,還是縫合的技術都有待提高。
兩人對陸七七的醫術十分信服,故而方大夫被她如此說,心中也沒有半點惱怒。
只會覺得是他自己學藝不精,蠢笨如豬,才會犯下如此錯事。
明明之前康樂鄉主還夸他,片刻功夫不到,就翻了船。
陸七七把彎針取出,便親自動手給傷兵縫針。
倏然傷兵開始劇烈扭動身體,陸七七厲聲道,“按住他!”
方大夫和尹大夫眼疾手快,一人按住一邊肩膀和手臂。
好在陸七七及時將彎針,從傷兵傷口穿出來,不然這根針也要斷!
清創加上縫針,時間太長,致幻藥的藥效都過了。
針線穿進肉里的痛,引發了傷兵的保護機制,以扭動身體的方式,想要躲避疼痛。
兩個大夫把傷兵按住,她便拿一旁的致幻藥汁,往傷兵身上涂抹。
等縫完針后,陸七七道,“你們倆今后沒有得到我的首肯,就不必為傷兵縫針了。”
聞言,兩個大夫垂頭喪氣地看腳面,異口同聲道,“是。”
什么叫從云端跌倒谷底,他們這次是徹徹底底體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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