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癟嘴欲哭,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可以接受朱慈烺不問青紅皂白把柳如是當成建奴細作處決掉,但他可不愿意被朱慈烺也以這種方式直接以圖謀不軌的罪名處決掉。
這時,朱慈烺見錢謙益語塞,也就沒再繼續就這事討論下去,只道:“所以柳如是是不是建奴細作,因為沒有確鑿證據,也就只能選擇認為她不是細作,此所謂疑罪從無也。但是,你投附建奴的事是有確鑿的證據在,既如此,就以通敵罪論處。”
說著,朱慈烺就吩咐道:“拖下去,凌遲處死!”
錢謙益大驚。
一時,錢謙益不得不再次哀求道:“殿下,可否看在臣滿腹才學的份上饒臣死罪啊!”
朱慈烺厲聲喝道:“荒唐!豈有因才高而壞禁亂法的道理!”
錢謙益沒想到朱慈烺這么正經的斷案。
這讓錢謙益是真的欲哭無淚。
雖然他東林黨素來是要求君王要處事公正的,但并沒想過要君王對自己這些東林要處事公正啊。
錢謙益不得不道:“殿下,臣愿獻一百萬兩白銀助餉,只求饒臣死罪!”
“此話更是荒唐,不饒你死罪,你的家產也得抄沒入官!”
“通敵之罪,是概不能恕的!”
朱慈烺說后就揮手道:“把他拖下去即刻執行!”
“遵旨!”
這時,李若璉應了一聲。
而在場的文臣們皆沒有發一言。
因為沒啥可說的。
通敵就是該凌遲。
太子殿下斷的很公道。
這時,朱慈烺又看向了周奕封:“周奕封,錢謙益和史愛卿皆說逼迫孤不得帶北兵南下的主意是你出的,你可認罪?”
“學生不認罪,這分明是史可法栽贓晚生!”
周奕封回道。
史可法不由得咬緊了牙,一時苦笑起來:“照這么說,難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了?”
“就是你自己一人的主意!難道你還有別的證據?”
周奕封對史可法回答道。
“你!”
史可法指著周奕封叱喝一聲,接著就跪了下來,淚如雨下道:“殿下,臣有罪,臣為小人所累,臣甘愿領死,但臣要在死前讓殿下知道,請殿下勿要用馬士英、周奕封這樣的人,因為此二人實為小人!”
朱慈烺這時看向了馬士英:“馬愛卿,把周奕封給你的私信拿出來吧。”
“臣遵旨!”
馬士英這時站了出來,且把周奕封給他的私信呈遞到了朱慈烺面前。
朱慈烺接了過來,問著周奕封:“周奕封,可記得你曾向馬愛卿寫過,你為其聯絡東林諸臣一起挾持孤的信,而求他將來薦你為官的信?”
周奕封愕然地看向了馬士英:“原來是你向殿下告了密,不是他史可法?”
周奕封在朱慈烺到揚州時一直都是在姜曰廣于揚州的家里以未來女婿的身份為姜曰廣處理家務,且加上他也沒資格出城一起隨史可法等迎朱慈烺的駕,也就一直只以為是史可法遞給馬士英的信被太子朱慈烺知道,而還不知道是馬士英告的密。
當然,周奕封也是因為心存幻想,幻想馬士英不會揭發他,也就才會在一開始矢口否認自己的罪。
現在馬士英都把證據拿了出來,他也就頓時心如死灰。
朱慈烺這時則看向了史可法:“史愛卿,馬愛卿其實早就知你為人,也無意害你,當時只先揭發你,要孤除東林黨,不過是相信孤能帶兵南下明顯是有所準備的儲君,而相信孤能借此機會借你史愛卿之忠心且逼得東林諸人愿意勸揚州士民開城。”
“而事實上,馬愛卿早就猜到你史愛卿非陰險狡詐之小人,故早就防著這一天,防著孤到這時只能殺你史可法以結此案。而不能殺到幕后真正的狼子野心之輩。”
“所以,馬愛卿早就刻意在后來又寫信詢問了周奕封,問周奕封是否真的愿意為他繼續聯絡東林諸臣挾持孤,而周奕封還真的回了信,使得馬愛卿有機會留了他周奕封目中無君的證據。且馬愛卿在送孤來淮安時,交給了孤。”
朱慈烺說到這里就道:“可以說,你現在能免一死,還得靠人家馬愛卿未有害你之意。你可不能再把人家當小人。”
史可法聽后很是意外,也就詫異地看向了馬士英。
他沒想到馬士英既坑了他也早就想著要救他。
怎么說呢。
史可法現在就像一傻白甜的女主,到這一刻才意識到就他自己最傻最天真,人家馬士英遠比他想象的聰明。
“這皆是殿下英明!臣豈敢居功,臣只有盡忠為國而已。”
馬士英忙拱手回了一句。
朱慈烺呵呵冷笑,對馬士英道:“愛卿不必自謙。只是以后可別再以這種方式試探孤,而非要等到看孤如何處理了史可法后再把周奕封的證據交出來。”
說著,朱慈烺就又問馬士英:“是不是孤真的聽從了元輔范閣老所請,誅殺了史可法,你就不把周奕封欲挾持孤的證據拿出來了?”
范景文聽朱慈烺這么說,也猛抬頭看向了馬士英。
馬士英慌忙跪了下來,顫聲道:“殿下恕罪!臣為官輕佻,該當死罪!”
“哼!”
朱慈烺哼了一聲,就道:“倒不至于死罪!只是你該慶幸,孤未入你的套,殺了史可法,讓孤到后面才意識到被你欺了天,那你可就死無葬身之地。”
“謝殿下不殺之恩!”
“臣再也不敢起此等輕佻心思。”
馬士英道。
朱慈烺道:“你現在明白孤為何沒把玉帶賜給你,而是賜給路愛卿了吧?”
路振飛這時聽到這里不由得摸了自己肚子上的一品玉帶一下,且挺直了胸膛。
馬士英點首:“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
“其實,本來孤是打算讓你入閣的,但你之輕佻實在是還暫不宜為閣臣,且以南京兵部尚書的身份去浙閩給孤安撫水師和各處兵馬乃至去招撫閩浙乃至江西等處各路起事者吧,告訴他們,孤是怎樣的監國太子,以打通糧道,保證商路海路通暢,若表現的好,再說入閣之事。”
“至于江防,等北本兵李愛卿到后,交給他。”
朱慈烺道。
“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朱慈烺知道馬士英和許多軍鎮關系不錯,也善于處理地方危機和安頓民心,在去年平定劉超之亂沒有花多少時間,為朝廷省了不少錢糧,也避免劉超之亂釀成李自成、張獻忠級別的大內亂,所以才故意在這時敲打了他一下后,讓他去各地安撫兵馬、招撫南方的起義軍。
要知道,明末可不只北方才有百姓造反,南方也有的,甚至在浙江發生過生員組織起來起兵造反的事,即歷史上的白頭軍事件。
只是說南方的造反規模不大,所以才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也正因為南方的造反規模不大,相比于李自成、張獻忠這些不算什么,所以,朱慈烺才去南方以招撫為主。
馬士英在聽了朱慈烺的安排后,也是心服口服,忙也如蒙大赦地回了一句。
而朱慈烺接下來才看向周奕封,繼續問道:“你還有何話可說?”
周奕封這時只得道:“臣認真,求殿下恕罪。”
“拉出去,以圖謀不軌之罪,剮了!”
“遵旨!”
于是,周奕封便被拖了出去,同錢謙益一起被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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