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玉吟更難想象的是,顧迎清跟他談戀愛會是什么感覺。
顧迎清說:“公司事多,他還有應酬,應該晚點才會來接孩子,你在這兒吃晚飯吧。”
金玉吟才松一口氣,一邊換鞋,一邊拋個眼神給她,小聲問:“你們倆真在一起了?”
“算是吧。”顧迎清想糊弄。
金玉吟“嘖”地一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顧迎清才說:“是。”
“你們別說悄悄話呀,我也想聽。”程之兗遠遠靠著墻,手里不忘拿勺子拋冰淇淋。
“大人講話,小孩子別偷聽。”金玉吟打發他。
程之兗不屑,不聽就不聽,有什么好聽的,肯定是在說別人壞話,就像當初大姐姐一樣。
大人有什么了不起,他也會長大的。
程之兗回到電腦前,爬上電腦椅,盤腿坐在上面享受他的動畫片和冰淇淋。
外面金玉吟跟顧迎清說:“我就知道有這么一天。從在三橋村,你跟我徹夜談心,吐露心聲那晚開始……”
顧迎清忍不住打斷她:“你就馬后炮吧……”
“嘿!”金玉吟無力狡辯,轉為語重心長的語氣,“不過我提醒你哦,越有本事的男人越難管得住,他感情經歷又復雜,還有個兒子……”
因為顧迎清和他的開始,本來就一言難盡,程越生玩她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只是現在玩出點感情了。
誰知道他這種生意人,有幾分看重感情?
說不定他兒子的媽也是玩出過幾分感情的呢。
金玉吟沒把話說太難聽,畢竟人家才在一起,說太直白就有潑冷水的嫌疑了。
要是關系一般的,說這話,人家還以為是在嫉妒。
顧迎清說:“我也有個兒子。”
這方面誰也別嫌誰,所以有再多的好奇和介懷她都只會放心里。
“那他跟你提過他兒子的媽嗎?”
“已經去世了,為什么要提?”顧迎清去開冰箱,想看晚上吃什么,結果冰箱一打開,里面空空如也。
她忘記自己去州港之前已經很少開火了。
“他說去世了就去世了?怎么死的?”金玉吟忍不住挑高音量,恨不得直接告訴她:你真單純。
“這難道有什么好隱瞞的嗎?所有人都知道兗兗媽媽不在了。”
兩人到沙發上坐下,顧迎清掏出手機在超市里下單食材。
從最初她知道程越生追了沈紓紜十年,卻跟別的女人有孩子開始,就知道他不是傳說中的什么深情專一的舔狗。
之前在那張硬盤的錄像里,她也發現他的十八歲生日和畢業派對,身邊跟著的都是不同的女孩子。
但那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才確立關系,她也不能沒事翻他十幾年前的舊賬。
“你別說,我之前還真在網上看到個女的投稿:有個男的很可憐地跟他女朋友坦白,他以前喝醉了被一個女的主動上了,之后這個女的懷孕了,偷偷把孩子生下來才來找他,威脅要跟他結婚,他誓死不從,但后來還是為了給孩子上戶口妥協了,一直就跟這個女的分居,但共同撫養孩子,問他女朋友能不能接受。”金玉吟覺得好笑,講著講著就笑了,一拍大腿說,“笑死,詭計多端的死男人……”
金玉吟看見顧迎清沉默的臉、幽然的眼神,頓時哽住。
“那個,我沒有別的意思啊,就是你以前暗戀趙縉,結果吃這么大的虧……當然,程越生不一樣嘛,他各方面該給的都給得很積極,又是派人保護你,又是這樣那樣的……哈哈,是吧?”金玉吟坐立不安,語無倫次,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知道你善解人意,就是……咱們還是要多留個心眼兒,畢竟都決定在一起了,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
顧迎清緘默了片刻,說:“時機到了我會問的。”
她不了解他,這是事實。
現在只能說對他的經歷了解得要多一點點了。
顧迎清以前沒想過跟他在一起,即便對他的過去和私生活有好奇,也不會多問。
即便在一起了,她也暫時不想問。
她現在也有了點能爽一時是一時的心態了。
顧迎清覺得問多了,程越生會不喜歡,她也會胡思亂想。
她很清楚自己是個容易產生顧慮的人。
只是她不想破壞現在感情初始階段的,類似棒棒糖嘗第一口的新鮮和甜蜜。
金玉吟感覺自己煞風景了,轉移話題,讓顧迎清給她看看身上的傷。
顧迎清撩起家居服給她看了。
金玉吟看到她背后大片被人擊打留下的傷於,幾天過去,已經變色,大片沒有邊界的深青淺紫,與下背部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金玉吟深呼吸后,開口的聲音很艱澀:“畜生……”
她說著就要去捋顧迎清的袖子。
顧迎清慌忙扯下說:“手臂和小臂就是繩子勒傷的,像這個一樣。”
她說著將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胸上緣的傷口,除了勒痕還有破皮滲血后結的血痂,小傷口的痂已經開始脫落。
金玉吟心情跌到極點。
雖說綁架這種事沒傷到筋骨、沒丟掉性命已經算好了,但她不懂為什么顧迎清要遭受這些。
“要我說,趙縉的媽就是那個禍根,她要跟你媽不是同事兼朋友,什么事都沒有了。”
顧迎清暗中掐了掐手,“趙縉他媽媽以前對我還是挺好的,挺可憐的一個女人。”
但這些好,也早都被趙縉做的這些事抹平了。
她的確是,寧愿她媽媽從沒認識過這位朋友。
金玉吟在這里吃了晚飯,難得地幫顧迎清打下手,還幫忙顛勺,吃完還把碗沖了放洗碗機。
吃完飯她怕撞上程越生,趕緊溜了。
顧迎清后背上的傷雖然痛感日漸減輕,但吃不消再帶程之兗去滑滑板或者遛彎了,便帶他在書房里畫畫消磨時間。
程越生十點左右來的,顧迎清給他開的門。
“程之兗呢?”
“在書房畫畫。”顧迎清臉上還寫著一句話叫:不知當講不當講。
程越生換了鞋到書房,見程之兗專心致志地趴在地上,手拿毛筆,在宣紙上上寫寫畫畫。
手上臉上衣服上全是墨汁。
程越生見這小子竟然不理人,上前從后面單臂撈起兒子,拋了一下后兩手托住,順勢在他屁股上一拍:“見了你爸不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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