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正門。
將士們手握刀劍,精神抖擻,一副躍躍欲試之感。
若是換作以前,他們自然不敢如此做派,因為這是要掉腦袋的事,更是誅連九族的重罪,所以都要避而遠之。
可是現在,他們不懼。
就在此時,趙錦研騎著馬緩緩而出,在其身旁則是顧海超,還有拉攏過來的各位大臣。
那陣仗,簡直不要太帥。
“吁~”
馬兒停下,趙錦研眺望城門,然后自顧自地閉上了雙眼。
至于顧海超等人,則是一言不發,就這么耐心地等著這位‘主角’,因為今日需要看這位‘主角’的表現,所以等等也無妨。
“呼…”
趙錦研大吐一口粗氣,然后緩緩睜開雙眼,朗聲道:“爾等均是我南離忠臣猛士,但不應該愚忠于禍國殃民的人,否則只會遭受百姓的唾棄。”
“若是就此打開城門,本宮既往不咎。”
“當然,爾等也可寧死不屈,不過為此付出生命,真的值得嗎?”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會煽情。
但是你還別說,城門守衛似乎有些動搖。
他們面面相覷,像是在詢問對方的意見,又像是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身為皇宮守衛,他們很清楚范僑珠的狠辣,若是就此打開城門,那就代表了背叛,成功或許可以免死,可若是失敗了呢?
他們不敢想!
自古以來,受傷的總是弱勢群體,倒霉的總是他們這些小嘍嘍,當真是命苦得很。
僵持之際,顧海超快步靠近,道:“殿下,兵貴神速,今日我等迅速掌控皇城,就是因為他們措手不及,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會對我們不利。”
“顧老所言極是!”
趙錦研一百個贊同,于是朗聲呼道:“既然爾等不愿投降,那就別怪本宮無情,眾將士,殺!”
“是!”
一聲令下,將士兇猛沖殺。
不遠處,韓沖一直在關注著此地的一舉一動。
他和趙錦研認識,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故而并未現身,而是藏于暗中把控大軍的動向,執行姜燦的命令。
御書房。
“報…”
“何事慌慌張張?”
“打…打…”
“連話都說不清楚,朕便斬了你!”
“打進來了…”
“什么!”
趙星陽身子一怔,差點摔倒。
這一天還是來了嗎?
到底是誰!
就在此時,范僑珠疾步而來:“皇上…如今敵人已經打到家門口,你我暫時摒棄前嫌,共同對敵,否則大家都別想好過。”
還是那么囂張!
還是那么我行我素!
但是她說的也不錯,若是兩人繼續明爭暗斗,那得利的就會是對手,屆時皇權不保,性命堪憂,何談其他。
所以當前最要緊的事,就是兩人聯手一致對外。
“好!”
趙星陽應允。
緊接著兩人同步而出,他們要一同現身,提振士氣的同時,還要親手將來犯之敵滅殺。
然而剛出御書房,前方就圍攏了一大群人。
周圍將士全副武裝,整個皇宮已經全部被占領,恐怕連只蚊子也別想飛進來,當真成了甕中捉鱉,逃無可逃。
最顯眼的人,在隊伍最前方。
“逆子?!”
趙星陽脫口而出。
范僑珠怒火中燒,喝道:“我兒是你殺的?”
“你猜?”
趙錦研不咸不淡,完全沒有表情可言。
親生父子,刀兵相見,換作是誰,恐怕都會心情復雜,或者難以下手,但皇家有別于普通家庭。
畢竟皇家之人,生來就處在爭奪的漩渦之中。
即便如此,你死我活,直接造反,也極為少見。
但在南離的今天,這一切似乎都沒有那么重要,只有勝利和失敗,只有勝者王敗者寇。
趙星陽難以置信,質問道:“為什么?”
“為什么?”
趙錦研不緊不慢,淡淡而語:“這得問你自己啊?”
“以下犯上,朕要你死…”
“可能嗎?”
趙錦研哈哈一笑,冷聲道:“我的好父皇,如今的局勢你還不明白嗎?你的生死均在我一念之間,你還有什么資格來說要我死?”
“你…”
趙星陽頓時語塞。
確實,現在的他,已經是砧板上的肉,連自己的命都是個未知數,更別說什么皇權寶座了。
此刻,范僑珠依舊囂張:“你以為這樣就勝券在握了嗎?”
“賤女人!”
趙錦研破口大罵,一點面子也不給,就像是這么多年以來的怨氣,在此刻完全爆發,根本沒有顧及到什么長輩尊卑。
如此舉動,眾人微愣。
身為當事人,范僑珠氣得牙癢癢:“趙星陽,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眼中的好兒子。”
“逆子…”
“打住!”
趙星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錦研無情地打斷,然后怒斥:“你們兩個也是半斤八兩,都是一丘之貉,否則我南離也不會淪落如今的境地。”
“你…”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趙錦研越說越氣憤,全面開掛,怒吼:“當初為了這個賤女人,你硬是將我母后逼死,然后又聽從這個賤女人的蠱惑,廢黜我太子之位。”
“可是結果呢?”
“你做這一切,除了把權力拱手相讓,除了讓南離走向滅亡,你又得到了什么?”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無顧他人,細細道來。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刺痛著趙星陽的神經。
自始至終,自己就被綁在范家的這條船上,平常唯唯諾諾,卑躬屈膝,從不敢忤逆,可是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現在看來,還真是一個笑話。
突然之間,趙星陽有些懷念他的大哥,懷念那個南離的開國皇帝,懷念被寵溺的日子。
那個時候,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爭,因為所有的一切,大哥都會讓著自己。
可是這樣的日子,竟然被自己親手毀掉。
如果…
當初我沒有聽信讒言!
如果…
當初我沒有造反!
那么現在…
又會是怎樣的風景!
可是人活在世,哪有那么多的如果,自己種下的因,就得承擔所帶來的后果。
或許!
這就叫做自作自受!
“那是你無能,又能怪得了誰?”
范僑珠絲毫沒有悔意,甚至還在做她的春秋大夢:“趙錦研,實話告訴你,本宮早已下令,城外的駐軍很快就會趕來,到了那個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他們來不了了!”
話音未落,姜燦已至。
在他的身邊,有柳明月,還有趙武,有扈無雙,還有趙錦歡,有影衛,還有韓沖,有各位大臣,還有一眾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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