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燈亮了,鄭慧愣了下神,手足無措的坐在床上,渾濁的雙眼望著江暖。
“好。”鄭慧紅著眼眶,強忍住心底的情緒。
江暖哭著朝著奶奶走去,攙扶著鄭慧下床,幫她穿上衣服。
陸司聿先行一步走出房間,在客房門口等著江暖和鄭慧。
看到江暖攙扶著鄭慧走出來,他也疾步走了上去。
陸司聿望著鄭慧的眼眸,欲言又止。
鄭慧深吸一口氣,故作堅強的說,“孩子們,你們什么都不用說,我都懂得,我和你們爺爺都這把年紀了,遲早會有這么一天,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江暖哭的眼眶通紅,鼻子一直在吸氣。
聽到奶奶這么說,她反倒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沒想到,發生這種事后,奶奶還能這么理智。
“奶奶,我們快走吧。”陸司聿低低的嗓音顯得很沉靜。
“暖暖,你也不用難過,你已經為你爺爺做了很多了,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去見他,送他離開。”鄭慧也哽咽道。
江暖帶著哭腔應道,“好。”
在去醫院的路上,陸司聿打電話通知了宋瑾舟。
家里人得知消息后,立即動身趕往醫院,去見江清榮的最后一面。
瑞寧醫院。
江暖一行人趕到醫院時,江清榮已經走了,他們連他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溫牧今站在病房外,眼眶也有些微微的泛紅。
他是個很理性的人,但是面對生死離別,仍舊頗有感觸。
江暖大老遠的就看到了溫牧今,立即邁開腿,朝著他飛奔了過去。
她喘著氣,在溫牧今的面前停下腳步。
“學長,爺爺呢?”
“在里面,人已經走了,死亡時間是晚上的十點二十七分。”
江暖愣住,一句話都沒說,眼皮沉重而又有些紅腫。
下一秒,她崩潰的哭出了聲。
溫牧今怕她暈厥,趕緊攙扶住了她。
陸司聿面色沉冷的走了過來,一掌拍掉溫牧今的手,忍著后背傳來的劇痛,抱住了江暖。
“不是說好了要高高興興的送爺爺走嗎?我們進去和他告別吧。”陸司聿極力隱忍著情緒,說話時,一度哽咽。
“奶奶。”江暖回過神來,意識到奶奶還站在他們的身后,趕緊叫道。
鄭慧心痛的快要麻了,但是蒼老的臉上卻掛著牽強的笑意。
“好孩子,不哭,你爺爺他沒有走,他會換一種形式,永遠的陪在我們的身邊。”
鄭慧拍了拍江暖的肩膀,眸光顫顫。
眾人走進病房里和江清榮道別。
江暖答應了奶奶不哭,可還是哭的稀里嘩啦的。
一向沉穩少言的江嘉明,也跪在江清榮的病床前淚如雨下。
鄭慧就更是不用說了,她死了丈夫,沒有人比她更難受了。
她和江清榮陪伴著彼此度過了整整五十三年。
江清榮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他是個很體貼的人。
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鄭慧的生活起居,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愛。
鄭慧一點也不后悔嫁給他。
江清榮這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一生,就這樣過去了。
病房里的氣氛很壓抑。
每一個人都很難過,除了宋秋嫻。
她站在角落里,假惺惺的流了幾滴眼淚,實在是哭不出來。
江清榮只是她的公公,又不是她的親爹,宋秋嫻覺得沒什么好難過的。
江暖靠在陸司聿的懷里,哭到差點暈厥,她回過頭,看到宋秋嫻在角落里面無表情的傻站著。
她的臉色是挺凝重的,但是江暖卻在宋秋嫻的臉上看不出她有絲毫難過的表情。
江暖驟然捏緊了拳頭,眼神憤恨的剜了宋秋嫻一眼。
宋秋嫻真是他們江家的白眼狼。
連爺爺去世,她都不上前哭一頓,反而避之不及的站在角落里假惺惺的硬擠出幾滴眼淚。
江暖看到她這副虛與委蛇的嘴臉,真是惡心壞了。
兩日后的晚上,是爺爺葬禮的道別儀式。
按照江城的傳統習俗,人去世后要在靈堂里放三天,第三天早上才能送去火化。
靈堂里的氣氛很沉重。
有不少的親戚朋友前來悼念江清榮,包括村子里年紀很大的,走起路來步履蹣跚的百歲老人都來了。
江清榮生前人緣很好,大家都很喜歡他。
溫牧今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也前來悼念江清榮。
和尚們在為爺爺誦經超度。
江暖一行人跪在靈堂前,一一感謝前來悼念江清榮的親朋好友們。
“暖暖,節哀。”溫牧今溫聲道。
“江小姐,節哀。”溫星妍的語氣很輕,假惺惺的說道。
江暖聽到溫星妍的聲音后,明顯的頓了下,抬起眸來看向來人。
學長怎么把溫星妍給帶來了?
這個殺害爺爺的兇手,居然還有臉到這里來?
江暖頓時就怒了,蹭的站起身來,咬著牙質問道,“溫星妍,你來做什么?”
靈堂里的眾人紛紛用詫異的眼神望向江暖。
溫牧今也很是奇怪,感覺江暖的情緒起伏非常激烈。
星妍做了什么事?
道別儀式還在繼續,和尚們開始轉圈念經,要他們這些做子女的人開始跪拜了。
陸司聿跟著起身,趕緊攔住了江暖。
他摟了一下江暖的肩膀,低聲道,“暖暖。”
“江小姐,我聽哥哥說,你爺爺去世了,我跟著哥哥一塊兒前來祭拜,你怎么啦?”溫星妍裝的很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似的。
話落,溫星妍還不忘看陸司聿一眼。
她很在乎陸司聿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陸司聿神色冷漠,連看都不想看她,注意到溫星妍在望著自己時,立馬側過臉看向江暖。
親朋好友們的一雙雙眼睛,都在此時齊刷刷的望著江暖。
江暖氣呼呼的瞪著她,也只好咽下滿腹委屈。
溫牧今看出了端倪,簡單地跪拜之后,趕緊把溫星妍給拉了出去。
江暖一行人則跟著和尚們的誦經聲祭拜爺爺。
溫牧今把溫星妍拉到了僻靜的角落里。
“怎么回事?”溫牧今的語氣很嚴肅,沒好氣的問道。
溫星妍淚光閃閃,紅著眼眶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和江暖之間有什么過節?”溫牧今又逼問。
溫星妍聳了聳肩,“沒什么過節啊,哥,我好心跟著你前來祭拜江爺爺,江小姐她對我有偏見,死者為大,而她居然在她爺爺的葬禮上兇我,她也太不懂事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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