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唐檸被嚇了一跳,喉間驚呼在要出來的瞬間,聞見一抹熟悉的冷松香,她松了口氣,放下湯勺,轉過身,她仰頭,對上他深邃的眼。
“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
周肆淡道,視線定在她紅艷的嘴唇上,她今天化的妝跟裙子是一樣的風格,那張臉本就長的精致,上了妝更甚。
別提她還在眼角下還點上一顆痣,畫龍點睛一般,把她的嫵媚又高高抬了一層。
他低眸,目光從她臉上,緩緩向下。
男人眼神有些暗,指尖挑起她下巴。
唐檸心口一緊,不覺輕訥出聲,她紅著臉,伸手抵住他,“還沒吃飯……”
他動作頓了頓,薄唇覆上她耳邊,咬住她耳垂,輕笑,“一會兒吃。”
“現在我想吃點別的。”
男人聲音低沉,帶著說不上來的暗啞。
他將她放到島臺上。
唐檸攀著他肩,抓住他手,臉頰紅暈明顯。
她看著他,咬唇,“別在這,會弄臟裙子的……”
這身是云瑯那邊的衣服,某個知名大牌的高定,她回來后本想換下來的,但忘了。
裙子臟了,是要賠的。
周肆抬頭,雙手撐在臺面上,丹鳳眼微挑,深邃如墨,與她水光漣漪的媚眼對視。
“再買就是了。”
臟就臟了。
不過是一條裙子罷了。
他薄唇微彎,半點無謂,撫上她后背。
廚房里,砂鍋里的湯還在煲著,持續沸騰的水咕嘟作響,半是人間半是天,炊煙裊裊,云霧繚繞。
從廚房島臺,到客廳,后來便進了浴室。
花灑打開,潺聲一片,調試好的溫水帶起層層薄霧,玻璃門上凝聚的小水珠越來越多,伴著不知是誰的討饒,慢悠悠地流下來。
*
唐檸穿著浴袍出來,長發還滴著水,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指尖夾著煙,見她出來,抬眼望過來。
那雙眼含著笑,就這么注視著她,讓人心口發燙,她走過去,坐在他身側。
他眼尾上挑,“怎么不把頭發吹干?”
“忘了。”她老實地道。
周肆看她一眼,吸了口煙,稍稍坐正,“過來。”
唐檸愣住,往他坐近了些。
他把煙擰滅,伸手拿過她肩上毛巾,給她擦拭發間的水。
氛圍很好,安靜里,男人面色淡淡,臉色沒有半點不耐。
唐檸背對他,看不見臉,但能感覺到他動作輕柔,她心口顫動,眼睛半垂,里邊是抑制不住的歡喜。
這樣的周肆。
跟外頭那個,宛若兩人。
這樣的他,只有她能看見。
忽地想到什么,唐檸抿唇,轉身。
周肆抬眸,“怎么了?”
唐檸猶豫片刻,還是問,“你家里有給你訂過婚嗎?”
從那日何喻說起,她心里一直就壓著這事。今日阮安寧外放的那條語音,她怎么想,都覺得不舒服。
唐檸可以接受他有異性朋友,可以給他足夠的私人空間,不去過問他太多事情。
但她接受不了自己是第三者。
她愛他,但也不能夠跨越原則底線。
周肆神情未變,繼續不疾不徐地給她擦頭發,“沒有。”
幾縷長發擋住她一側臉頰,他輕挑,往旁邊撥開,嗓音里笑意細碎,“那晚不是跟你說了?”
唐檸臉紅了又紅,貝齒輕咬下唇,“你又鬧我。”
“我去吹頭發,你先吃飯。”說完,她起身,紅著臉進了浴室,身后是男人低低的笑聲。
唐檸靠著浴室的門,看向鏡子里,女人漂亮的臉上,羞紅一片。
那晚。
他說的那晚,是他跟她第一次做的那天。
五年前被他救下來后,她總會在遠處默默看著他,但一直沒有勇氣去跟他說話。
再次對話是在雨夜,那會兒她已經進了舒禾,拍完戲,已經是晚上,她一個人到外邊飯,出去的時候,外頭突然大雨傾盆。
唐檸只得到旁邊的酒吧門口躲雨,雨勢很大,風吹著,雨水都飄進外邊屋檐里,車子也打不到,她想進酒吧里躲躲,一轉身,就撞上了人。
她抬頭,便看見了那張日夜在她腦子里浮現的臉,唐檸一時愣住沒說話,讓她更沒想到的是,他認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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