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和講話向來這樣。
聲音溫和帶笑,但針針見血。
直往人心窩子里捅。
一句捅一下,扎的人疼得厲害。
但他說的都沒錯。
周肆對誰都能說兩個小時久,但唯獨對唐檸,他不能。
剛才那句話是他急了,太沖動,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
宋年和靠著墻,搖頭,道,“陳立說,對女人要耐心一點,要走心,我當初就勸過你,你不聽。”
旁敲側擊,暗中提醒。
可佛愿渡人,耐不住那人不耐聽佛說道。
嫌經文枯燥,閉目塞聽。
“當初,”周肆眼里的肆意少了許多,他側了下頭,靠著椅背,閉了眼,緩聲道,“我以為她離不開的。”
以為她不會鬧。
以為她永遠通透。
現在仔細想想,曾經在一起那兩年,無數個細節里,她都在遷就他。
他愛唐檸嗎?
周肆不知道。
只知道這段沒有她的時間里,他過的分外煎熬,看她跟別人站在一塊兒的時候,那種不快感尤其強烈,一想到她以后將會依偎在別人身旁。
這種假設,光是想想。
他就難以接受。
曾經也是經常不聯系,不在身邊,那時候總覺得沒什么。
他覺得她始終會站在那里,那個他一回頭,就能看見的位置。
所以他不用顧忌。
突然有一天,周肆往回看的時候,那個地方空空如也。
兩年,他早就習慣她的存在。
只是醒的太晚。
人已經走了。
宋年和笑:“你看看外頭,天雖然黑,但這會兒還是白天呢,醒了嗎?”
周肆低呵,“醒了啊。”
能不醒嗎。
這事到底怪他。
明湖小區外頭有條綠化帶,旁邊有停車位,黑色轎車停在旁邊,嘀嗒一聲,一滴滴水珠從天而降,打到玻璃上。
又下雨了。
他看著雨幕,單手握著方向盤,修長的手指輕點,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路面傾斜處有積水,旁邊不時有車輛馳過,濺起水花片片。
好像分手那天。
也是這個天氣。
天空一片黑,云層濃厚,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電話掛了,周肆擰了鑰匙,驅車離開。
發動機響起聲兒來,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
唐檸喝了粥,又吃了片退燒藥,然后又睡一覺,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第二天一早,溫度降下來,她穿戴好,給導演那邊發了信息,就開車去了劇組。
小吳在校門口等她,兩人一塊兒進去,劇組里在拍戲,有一幕戲一直ng,拍了五六遍,就是過不了,楊導發了很大一場火。
見唐檸過來,他面色緩和了些,擠出來一個笑,“唐檸來啦?身體好些了嗎?”
唐檸笑了下,“好多了。”
孫導看了一眼那邊的演員,又扭頭看唐檸,他琢磨著唐檸的氣色,看起來挺不錯的樣子,“那現在,能不能上場?”
唐檸:“沒問題。”
一聽這話,孫導臉上的笑容大了幾分,“行。”
“龔佩和林一燃,剛才那幕再來一遍,爭取一次過,唐檸去準備準備,下一場你來。”
劇組里的人聽聲忙活,楊導笑了,大家心里都舒了一口氣,自打唐檸生病請假之后,楊導這臉黑沉的,整個劇組都慌。
要說老師們怎么都喜歡成績好的學生呢。
這種現象放在劇組里也一樣適用。
哪個導演不喜歡演技好的,靈性高的?
唐檸在家化好妝才出門的,換上校服,扎了個高馬尾,就能上場。
今天她要拍的這場戲是要協助警方找線索,目標人物是班主任。
女一左靜和的同桌叫曉曉。
曉曉成績不好,在班里是公認的差生,性格比較內向,屬于透明人那種,不僅不受同學喜歡,老師們也經常當眾拿她成績說事。
在班里只有左靜和愿意跟她說話。
曉曉失蹤那日,是晴天,數學老師前一天布置作業,交作業的時候,她說她沒帶,班里經常有同學以沒帶為借口拒交作業。
數學老師發了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劈頭蓋臉罵了曉曉一頓。
曉曉站著,低著頭,一言不發。
班里不少同學看笑話的,只有左靜和相信,她是真的忘記帶作業了。
這事被班主任知道了,把她叫到辦公室。
上午十點二十分,曉曉踏出教室的門,然后再也沒回來過。
班主任說,她一直在辦公室里等曉曉,但始終沒看見曉曉來找她。
而走廊里有其他班同學說,看見曉曉往教師辦公樓去了。
眾說紛紜。
警方介入,調取監控攝像時。
卻發現。
從高三二班到辦公樓那一段路的攝像頭,都剛好壞了。
疑點越來越復雜。
唐檸拍了一整個上午,有幾個卡的片段,但最后都過了。
楊導特別高興,說給全劇組加雞腿。
唐檸坐在座位上休息,跟其他女演員聊天,那邊有一個工作人員過來,喊,“唐老師,有人找。”
唐檸一回頭。
就看見周肆站在教室門口,手里拎著一個保溫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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