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荷發了一通火,才問,“阮家那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是,”周肆應著她,兀自倒一杯茶。
蘇雪荷頓了頓,“但你那爺爺頑固不靈,要真逼著你,你什么打算?”
“沒用,”周肆眼都沒抬,笑,“您還不了解您兒子?”
蘇雪荷才不跟他笑。
“其他的事我不管,”蘇雪荷說,“你在網上說的那些話,心里有點數,要真喜歡,就把人追回來。”
她抿一口茶,放下杯子,看著周肆,說,“別被你那拎不清的爺爺,還有不靠譜的爹影響了,不然我這門,你也就別進了。”
想到周家那家子人,蘇雪荷就來氣,她瞇眼,眼神如刀,“你不會是因為出軌才……”
周肆手一抖,茶水灑了些許,他揉了下額頭,無奈道,“您說的是哪里話。”
“不是就好,”因為周肆他爹,蘇雪荷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出軌,她看他臉色,眼下有些青,顯然是宿醉的后果。
是為何。
蘇雪荷沒問,但也大概猜得著。
“你也好久沒跟我一塊兒吃飯了,今天就留下來吃個飯吧,正好陪我說說話。”
周肆頓了下,點頭,“好。”
這一頓飯,周肆做好準備,本以為蘇雪荷會問一些關于唐檸的事,但到結尾,蘇雪荷也沒開口。
吃完飯,周肆起身要回去,蘇雪荷喊住他。
“那個叫唐檸的姑娘,我很喜歡,你早點把人領回家里來。”
周肆匆匆來這趟,本是要跟蘇雪荷解釋的,這會兒聽她說,他笑道,“我努力爭取。”
“什么叫爭取啊,必須盡全力,”蘇雪荷不滿他,推他一把,“記得啊,追人,心要誠。”
心誠。
誠意人家才看得見。
看得見了,才有希望。
出門前,周肆回頭:“您說的是。”
一整天都沒去公司,積攢下來的工作太多,他從蘇雪荷那兒出來,直接開車去了公司,趙磊還在辦公室等他。
周肆到公司樓下時,趙磊打來一通電話,他看一眼,沒接,徑直上了樓。
一出電梯,就見趙磊匆匆忙忙走出來,見了他,趙磊臉一僵,正要說話。
阮安寧從后邊跟出來,她在追著趙磊問周肆,一抬頭,就看見周肆,她抹了下淚,“周肆……”
周肆瞥她一眼,轉頭,看向趙磊。
趙磊欲哭無淚,剛剛是給你打了電話的,可老板,是你自己不接的啊。
眼神對視,趙磊幾分無辜。
周肆側頭,視線放回阮安寧身上,“找我做什么?”
他表情很淡。
臉色冰冷。
“道歉的事……”阮安寧咬唇,掙扎著開口,“我考慮好了,我去跟唐檸道歉,你能不能收手。”
“考慮好了?”周肆反問。
“對,我……”
周肆抬眼,笑了一下,“可是我什么時候說讓你考慮了。”
阮安寧臉色一白,盯著他,“你……”
眼前的男人十分冷漠,那笑容也分外刺人。
她想著他那天的語氣,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
他那不是讓她考慮,他是在……在給她下最后的通牒。
阮天河在家沒給她一個好臉色,連帶著梁明麗遭殃,更別提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還有網上一堆幸災樂禍的,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阮安寧有些崩潰,“你怎么樣才能收手?”
周肆捏了一根煙,說,“沒機會了。”
阮安寧臉色白如紙,她自持有著周老爺子的庇護,以為……
她看著周肆,掐著衣擺的手死緊,“你真要這么狠,我們認識這么多年……”
現在說這個,周肆嗤一聲,像是聽到什么笑話,眼里一片冰涼,“是啊,你該慶幸,有這二十幾年的交情。”
“以后沒事少去看老爺子,這里也別來了,你姓阮,不姓周,明白了嗎?”
阮安寧心狠狠一跳,被他眼底冷冽嚇住,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說不出來話。
周肆撇開目光,從她身側走過去,后頭,總裁辦的門被關上,阮安寧徹底僵在原地。
老板進去了,趙磊松口氣,見阮安寧還沒離開的打算,他上前,笑道,“阮小姐,是您自己走,還是我喊人幫您?”
阮安寧羞憤難當,抹一把淚,踉蹌著踩了高跟鞋進了電梯。
她開車回了公寓,一路上腦子都很混沌,那股不愿意低頭的勁兒又上來了,她想,既然周肆怎么都不愿意收手,那她為什么要道歉。
大不了魚死網破。
阮天河就是再氣,也不過這幾日。
到公寓,她下車,手機里突然收到一條郵件。
一條視頻,地點很熟悉,在舒禾十樓的廊道里。
拍攝者的角度找的很好。
里邊,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幾個人,點進去,清晰的對話聲傳來。
阮安寧雙腿一軟,撐著車門,死死盯著一條新進來的郵件。
“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你跟她都說了什么,我都記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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