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能在周肆身邊呆這么久不是沒理由的，他本來還在拍馬屁，見周肆臉色不對，驟然止住話頭。
周肆變臉那一瞬，趙磊的心里有兩個猜測，第一今晚他跟唐小姐的飯局被鴿了，第二，唐小姐對他發脾氣了。
這兩個，不管哪一條，都能影響周肆的心情，一不小心踩了雷，那后果必然很嚴重。
趙磊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那個，周總，我剛在外邊時碰見了優勝集團的孫總。”
周肆沒看他，臉上沒什么別的表情。
趙磊：“他約您今晚一起吃飯，地點在綠春廣場附近。”
眼前的男人眼皮動了一下，“哪里？”
趙磊喉嚨梗了一下，“綠春廣場……聚寶堂。”
辦公室安靜下來，趙磊問，“您要是不想去的話，我現在給孫總回個電話……”
“去。”
周肆打斷他。
趙磊：“？”
孫大剛這個人慣來會偷奸耍滑，周肆最不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平常在宴會上看到，心情好的時候就點點頭，心情不好呢，看一眼都覺得費力氣。
要是關系好，孫大剛早打電話約周肆了，哪里會用這種方式。
趙磊不知道為啥自家老板會同意，但讓他問，他還沒那個膽子，他借口出去回電話。
門關上。
周肆低頭，看手機，屏幕上，唐檸發的最后一條信息亮著，就三個字。
聚寶堂。
他喝了口茶水，指尖定在上頭，摩挲兩下，第一回覺得這孫大剛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這不，好巧不巧，吃飯的地點都這么稱他心意。
*
因為聚餐，劇組收工比較早，唐檸坐上公司的商務車，老金打開車門，問道，“怎么突然就聚餐了？”
他今天本來不打算過來的，聽到有飯局，不太放心，還是親自來了。
唐檸有些累，靠著椅背，她揉了揉額頭，“我聽楊導助理說，這是臨時起意的。”
“臨時起意也不行啊，搞這么大陣仗。”
兩個劇組的核心成員，加起來都有幾十號人，老金搖搖頭，也就楊導這種愛熱鬧的人喜歡折騰，換他他可不愿意。
唐檸笑了笑，靠著車窗休息。
她今天拍了一天戲，老金也不吵她，轉回身去跟司機和小李小聲說話。
距離很近，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就在綠春廣場前停下來，唐檸跟著前邊的人一塊坐電梯上去。
聚寶堂挺火的，有公共用餐區，也有單獨的包廂，楊導財大氣粗，大手一揮，就訂了三個。
老金在她耳邊低聲說，“這就是金錢的底氣嗎？”
唐檸一笑，“或許吧。”
他們剛進來不久，楊導后腳也過來，身后還跟著王志，還有他們劇組的負責人。
王志進來，一群人都站起來，楊導笑呵呵地介紹，“這是王志王導，就不用過多介紹了吧，畢竟大家都是5G沖浪的網，比我快多了。”
“這話說的，你吃瓜吃的最快，還不給介紹。”王導不客氣地拆臺。
大家哈哈笑起來。
這兩人加起來都已經過百了，但還是跟冤家一樣，熱鬧極了。
包廂里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她跟王導是第一次一起吃飯，敬了幾次酒，寒暄幾句，又加了微信，然后又回座位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夾著菜，喝飲料。
這邊氣氛正熱烈，唐檸放手邊的手機亮了一下，她掃一眼。
周肆：“出來。”
唐檸愣了一下，擦了擦手，回他，“什么？”
周肆：“我在走廊等你。”
他發完這句就不說話了。
唐檸看了看飯桌上的人，起身，借口去洗手間，一出去，甚至都不用找，就看見周肆靠著墻，單手插兜，閑閑散散地看手機。
“你怎么來了？”唐檸走過去。
聽到聲音，周肆把手機收起來，“我不找地方吃飯，今晚就得餓死了。”
“所以我來找東西吃，順便看看鴿子。”
他語氣輕飄飄的。
隱約帶了點哀怨。
“突然通知的，大家都在，我不來不太好，”唐檸眨眼。
她不是故意要當鴿子的。
實在是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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