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五哥將陳家村的人帶到了另外一間倉房,這間倉房被隔出了一些小房間,陳家村的人將以家庭為單位接受詢問。
“五哥,這是怎么了?”
陳阿牛一家作為陳家村的領頭人,自然是第一批接受問話的,看著有些驚慌的家人,陳阿牛也是忐忑無比。
“沒什么,就是簡單的了解一下情況而已,順便登記一下你們的姓名年齡,你進去后實話實說就可以了。”
“不會出什么事兒吧?”,陳阿牛十分緊張。
“不會,放心吧!但問你們什么,千萬不要說謊,否則以后被查出來就麻煩了;又或是出了什么事兒,也會很麻煩了。好了,到了,你們進去吧。”
五哥順手幫陳阿牛他們打開了門,陳阿牛領著家人萬分緊張的進入其中。
房間不大,布置也很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和一些高腳椅;房間里有一男一女,都穿著一種十分特別的墨綠色服裝,看著非常精神。
男子的態度很和善,笑瞇瞇的,還親自領著陳阿牛的父母請他們坐了下來。
女子年紀不大,坐在桌子邊,面前擺著一個碩大的本子,看年紀最小的妮妮好奇的看著自己,還沖著妮妮眨了眨眼睛。
和善的態度讓陳阿牛一家人緊張的心情松弛了不少。
男子開始了問話,詳細問明了一家人的姓名、年齡以及來自哪里;女子則是在本子上飛快的記錄著。
幾個問題問下來,陳阿牛再次放松了不少,確實只是一些簡單的問題。
“阿牛,你們陳家村的人里面有沒有當地鄉紳、地主又或是塢堡主?”
“沒有,都是些窮苦人家”,陳阿牛搖了搖頭:“咱們那里的地主和塢堡主,不是逃掉了就是被叛軍殺掉了,只剩下我們這些窮苦人,沒地方可去。”
“哦”,男子點了點頭:“那這其中有沒有曾經作奸犯科之人?”
“也沒有”,陳阿牛再次搖了搖頭。
“族老呢?有沒有?”
“沒有”,陳阿牛第三次搖頭:“去年兵禍連連,朝廷的賦稅卻一點也不能少,我們的老族長就因為幫鄉親們說了幾句話,被征稅的官爺打死了。
官爺們原本還要抓他家的幾個小子去服苦役的,那幾個小子膽子比較大,帶著家里人跑掉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這段回憶很痛苦,陳阿牛說完后便難過的低下了頭。
“是個好族長啊,可惜了!”,男子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陳阿牛的肩膀:“好了,都過去了,這筆賬咱們記下便是,遲早有一天咱們要找他們償還!”
“對了,你們在華夏有沒有認識的人?”
“有!”,陳阿牛深吸了一口氣,把陳小滿說了出來。
“杜濤大人麾下的人…是我們東方軍團的,我們會想辦法通知陳小滿,讓他去大營見一見你們。小張,你記一下。”
“是!”,女子趕緊把這一點記了下來。
“好了,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小張,把他們的號牌發一下。”
叫小張的女子停止了記錄,取了八個特殊的號牌,記錄下每個人的名字后一人發了一個。
“這個你們一定要收好,千萬不能遺失了。這一路上領取食物全靠這號牌,而且到了汝南郡大營后,還會需要核對的。”
陳阿牛等人連忙將號牌仔仔細細的收了起來。
“看你身體不錯,應該是個練家子吧。”
“謝大人夸獎,小人確實是練過一些三腳貓功夫。”
“我不是什么大人”,男子連連擺手:“等你們安頓好了,歡迎你來參加我們華夏青年軍東方軍團!”
陳阿牛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聽這男子的口氣,他們進入華夏應該是問題不大了。
“好了,你們先去外面等著吧,我們還要詢問一下其他人。”
陳阿牛帶著家人千恩萬謝的離開了,走到門口時,那個叫小張的女子剝了一顆糖塞進了妮妮的嘴里,小丫頭嘗到味道后立即眼神一亮。
小張拍了拍妮妮的臉蛋,又拿了兩顆糖塞到了她手中。
“爹爹,阿娘,你們快嘗嘗,這個好甜!”,妮妮舍不得把糖吃完,剛剛走出小房間就把糖吐了出來,舉起小手送到了陳阿牛面前。
陳阿牛心中一動,接過圓圓的紅色糖果舔了舔,一股難以言喻的甜香之氣直沖頭頂。
這是什么好東西?!
陳阿牛又開始有些緊張了,他看見那叫小張的女子可是一共給了三顆給妮妮的。
陳阿牛回頭想要感謝人家一番,可另一戶人家被領進了房間中,已經不好過去打擾了。
“是好甜,妮妮乖,把這個給阿娘收起來好不好,我們留著慢慢吃!”
“好的…”,妮妮點了點頭。
雖然萬分不舍,還是把手中另外兩顆糖給了母親,阿牛的妻子從懷里拿出一塊干凈的手絹,將三顆糖都仔細的包了起來。
問話進行得很快,一個多時辰后,陳家村全部人都已經被問過話,而且每個人都領到了屬于他們自己的號牌。
緊接著,陳家村的人又全部被帶到了另外一處倉房。
經過五哥的介紹大家才知道,原來這里是幾個大型公共澡堂,所有即將進入華夏的人都必須將自己清洗干凈,身上的跳蚤和臭蟲必須徹底滅殺,說是這樣才能防止疫病。
這沒什么好說的,百姓們更加害怕疫病發生,于是很順從的接受了安排。
澡堂是男女分開的,陳阿牛帶著老父親和三個兒子進入了左手邊的男澡堂,仔仔細細清洗了一遍。
陳阿牛一家人本來就愛干凈,媳婦又賢惠,這一路走來臟是臟了點兒,可跳蚤臭蟲什么的還是沒有的。
清洗完畢出來時,他們還一人領到了一套嶄新的麻布衣服,他們原來的那身衣服說是已經拿去清洗消毒了,過兩個時辰可以憑號牌去領取。
陳阿牛帶著父親和兒子走出澡堂,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同樣換上了新衣服的妻女,陳阿牛快步跑了過去。
女人除了清洗干凈了以外,身上居然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問過后才知道,原來她們用了一種叫肥皂的東西,用起來十分方便,洗的特別干凈,這香氣就是肥皂的味道。
隨后,陳家村的人又被帶到了另外一片庫房,這里的環境要比之前那片庫房又好上了一些,而且每人還可以憑號牌在一個窗口領到一碗大大的紅薯粉。
紅薯可以留著,帶湯水的紅薯粉就不好留了,于是大家也只能將紅薯粉吃了。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吃得很認真,很多人吃著吃著眼淚就掉下來了,因為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東西。
陳阿牛有些驚疑不定,他們只是一幫流民,這還沒進入華夏呢,就又是發紅薯又是發衣服的,如今還吃上了美味可口的紅薯粉。
當一切來得太美好時,慢慢的就會變成恐懼!
這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可陳阿牛轉念一想,大家就是一群流民,除了一條命還真的沒什么東西能讓人謀算的,如果沒有華夏,這條命說不定已經丟了。
那就沒什么好怕的了,又有什么比死亡更讓人恐懼?
想到這里陳阿牛也就釋然了,同時,緊緊握住號牌的手又加大了幾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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