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命格到底是什么命格，為何我會有這命格。”
白錦書喉間像是堵了什么一樣。
她沒忘記當初在第一酒樓慕容策占出她是雙生命格時那震驚的眼神，也不曾忘記張嫻在知曉她命格時失神的臉色以及后來對她的恭敬之態。
“雙龍有命擱淺灘，一朝命隕化神龍，金鳳不是池中物，雙生命格震乾坤。”
霍去病一字一句的說著，每說一句，白錦書的瞳孔就擴大一分。
一命隕，是指她的重生么。
“這是當年至德大師為姑姑占卜的命格，也就是這句占卜，讓皇上生了掠奪的心思，欲讓姑姑入住中宮。姑姑她的聰慧世間罕見，以軍功換了入宮的機會，讓皇上坐穩了皇位，只是這也讓皇上有了殺心。”
霍去病說著，白錦書也不打擾他，只靜靜的聽。
“有雙生命格的女子所生的女兒也會帶有雙生命格，其實當年至德大師沒有將話說完，那便是帶有這種命格的人能顛覆皇朝，不過我猜測皇上他知道，所以姑姑她，必死無疑。姑姑她在走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預測到了，包括你的命運。”
霍去病說著，眼底帶著濃濃的憐惜。
“在你十五歲之前，姑姑都不允許我們來找你，只說若有朝一日你性情大變，若有朝一日你心有溝壑謀劃算計，那么就是我們來找你的時刻。從老將軍出殯，鎮南將軍府以及向北侯府在西京的暗探就已經將你的消息傳了回來，我們知道，時機到了，我們可以來找你了。”
“錦書，很抱歉，我們來晚了，這些年讓你受了許多委屈。”
霍去病的語氣溫柔，帶著安撫跟憐愛，除了將軍府的人，從未有人對白錦書如此偏愛過。
以她在西京的名聲，除了老將軍夫人她們，不會有人憐惜她。
“然后呢，所以你們知道什么。”
白錦書嗓子有些啞，所以霍去病他們知道自己是重生后的么，他們會不會將自己當成怪物。
“然后，我們會守候你，再也不讓你孤孤單單的了。錦書，你介意再多一個兄長么，定國將軍府六子如何，我便如何，你想讓他們活著，我便也替你守護他們，好么。”
霍去病滿臉柔和，左右他也活不了多久了，為何不用自己這條命換將軍府六子的命，反正是他欠了將軍府的。
“所以我做的事你都知道是么。”白錦書呢喃出聲，眼底罕見的帶了一絲迷茫。
一路走來，凡是能算計的人她都算計了，只求將軍府全門安好，但她違背了祖訓，算計了大胤百姓，是她愧對百姓。
“知道與不知道沒什么重要的，我只知道你想要的，我們會助你一臂之力，錦書，大膽的去做你想做的，春宴后，你盡管謀劃，后果都有我們擔著，我想，這也是周九思跟賀時年想說的吧。”
“那若是我將你們也算計進去呢。”白錦書反問，春宴過后東周的天花跟大胤的天災都會發生，這個時候她要一舉將將軍府的人都撤出來。
只是就像春門關的事情一樣，她需要找替代的人，而她的目標便是五大將中人，霍去病跟周九思確實都在她的算計中。
“我們本來就在其中，又如何能說是你算計的。錦書，這是五大將的宿命，十五年前是姑姑替我們擋了，十五年后，躲不過。況且，你是在送機會給我們，這些年，苦了將軍府，五大將的人又如何能踩在白家軍忠骨之上安心度日。”
霍去病搖搖頭，從他的語氣中白錦書并沒聽出一絲不滿，也沒聽出任何怨言。
她心中復雜，震驚霍去病的聰慧，也震驚他對自己的了解。
對，天元帝一心想要定國將軍府滿門的命，那么她就要突厥西涼鐵騎踐踏大胤時讓天元帝無兵可用，要皇室為自己的涼薄付出代價。
可后來她終歸改了想法，大胤還有那么多有情有義的百姓，她不能讓那么多人給白家賠命，所以她算計上了五大將。
雖然是算計，但這也是一個好機會，一個重新讓五大將入住朝堂的機會，到時候天元帝不愿意，也容不得他后悔，他必須要為自己無容衷賢良將的行為付出代價。
“你要做什么，娘親當年不許你出事，你便要辜負娘親的一番苦心么？若她還在，不會愿意你這么做，霍去病，就算出于愧疚你想要彌補，也要健健康康的彌補，白錦書從來不想要一命換一命的戲碼。”
白錦書站起身，滿臉執拗，霍去病身子微僵，苦笑一聲。
姑姑的女兒自然跟姑姑一樣通透，只是他這幅破敗的身軀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我會承娘親之志治好你，霍去病，你信是不信。”
白錦書眼底帶著亮光，那光很強，直直的照進霍去病的心中。
雖然白錦書戴著人皮面具，但霍去病卻覺得這一刻站在他身前的不是白錦書，而是白瑤煙。
“我信，你說的，我便信。”
霍去病笑了，那笑跟之前的不一樣，而是沖散了一些憂郁，讓他不再那么不真實。
“懷瑾哥哥，要好好的活著啊，我要你們都看著大胤王朝付出代價，我要大胤百姓都好好的活著，我要馬革裹尸慘死的白家軍都看著，看著大胤王朝還他們一個公道，我要突厥鐵兵付出代價！”
白錦書滿眼堅定，彼時陽光正濃，打在少女身上，讓她在這一刻有高山一樣磅礴的氣勢。
“好。”
霍去病點頭，無論錦書想做什么，他會盡力滿足她，也會好好守護姑姑的女兒。
“嘿，周世子，你怎么耍賴啊，你居然偷聽，丟人不丟人，本少主看不過去了啊。”
殿外，巫情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白錦書嘴角一抽，腦海中想著周九思一身紅衣趴在門外的場景，莫名覺得好笑。
“哎，快閃開，讓本小王躲躲，那個女人又來了，快打開殿門，讓我進去。”
殿外，周九思還沒說話，賀時年慌張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霍霄回來的時候就見賀時年一個閃身竄進了殿內，這么快的速度，以前可從沒見賀時年超常發揮。
“咚！”
賀時年飛進殿內，直接躲到了床榻后，沒了聲音。
白錦書擰眉，剛走了兩步，只聽一道鑼鼓聲響徹長空，她眼睛一瞇，視線看向外面。
文舉第一場結束了，江離朔這條暗線算是埋進了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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