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這……”
朱明是朱光茂的師爺,從朱光茂還是個知府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凡是朱明出現的地方,便代表著朱光茂的意思。
邵磊誰都不想得罪,尤其不想得罪朱光茂,畢竟他還要在薊州城再待上幾年。
城下楚逢時高喊,口口聲聲要進城買藥材,若他們以賑災的名頭要求入城,他姑且還有借口不開沉悶,但薊州乃是有名的藥城,做生意經商乃是薊州的特點。
楚逢時以此為由入城,若他不放人,怕逼急了楚逢時等人,他們真的告回西京,那么他這個守城將士也落不得好。
“邵將軍莫要著急,請將軍代刺史大人問問楚世子打算買多少藥材?”
朱明摸著胡子,眼睛中全是精明,邵磊點頭,立馬傳話。
“巡撫大人說了,薊州城內有多少藥材我們便買多少,賣給誰不是做生意,至于銀子這方便薊州大可放心,巡撫大人自會寫信讓圣上撥款,立字據為證。”
楚逢時給楚戈使了個眼神,將手中的紙卷扔給了楚戈。
楚戈點頭,接到紙卷,用了內力,遠隔數百米,紙卷直直的沖向了城墻上。
“唰”的一下。
邵磊眼看著紙卷朝著他飛了過來,帶著強烈的內力跟勁道,臉色一變,伸手去接。
腳步踉蹌了兩步,邵磊白著臉,拿著紙卷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楚逢時身邊的一個侍衛內力居然如此強,連他這個從軍多年的將領都抵不過。
薊州城雖有高手,但誰知道白錦書他們帶來了多少人,萬一她身邊還有蕭君策的侍衛,那么她們要是想搶城的話,只怕也攔不住。
“師爺。”
邵磊微微定了定心神,將紙卷遞給朱明。
紙卷拆開,只見里面寫著寥寥幾句話,右下角蓋著大印。
看見那大印,朱明眼底笑意浮現,給邵磊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放人了,隨后從城墻下走了下去。
有了蓋著代表白錦書身份印記的紙卷,就不怕白錦書賴賬了。
白錦書想從薊州帶著藥材走讓更多的流民順從她,只怕是要失望了!
朱明拿著紙卷,一下城墻,那些中年男人便趕忙圍了上來。
“諸位可以回家準備藥材了,賑災巡撫來了,旱災疫病當前,薊州的藥商自然應當出一分力的。”
朱明別有用意的說完,摸著胡子朝刺史府的方向去了。
而那些中年男人聞言,皆大喜,隨后帶著各自的侍衛往薊州城內四面八方涌去。
城外,楚逢時坐在馬背上,看著大開的城門,撇撇嘴,嘀咕一句:
“還真給白錦書又猜準了,不過我怎么沒看見白錦書寫信傳回西京向皇上要賑災款?”
楚逢時摸著下巴,眼神看向楚戈,楚戈趕忙搖頭:“世子,屬下可不懂,屬下只會打架。”
楚戈是永安侯夫人從娘家調來的,武功高強,專門保護楚逢時的安危。
楚戈年歲沒有多大,性格灑脫,跟楚逢時很合得來,也不死板,武功自然沒的說,楚逢時對他很是滿意。
嗯,要是再聰明一點就更好了。
楚逢時想著,擺手:“快去給巡撫大人傳信吧,就說城門開了。”
“世子,好像不用屬下傳信了,你看。”
楚戈沒動地方,伸手指了指拍著翅膀飛過來的花鸚鵡,說著。
楚逢時翻了個白眼:“白錦書這女人可真恐怖。”
像是能未卜先知一樣,事事都被她給算計了。
但朱光茂老奸巨猾,他們真的能從薊州拿走藥材么。
“世子,大姑娘他們過來了。”
花鸚鵡在腦頂亂飛,楚戈往后看了看,只見馬匹的踏踏聲隨后響起,塵土飛揚,他一眼就看見了走在最前面的龐勇。
“來的真快。”楚逢時點頭,話落,龐勇已經騎快馬過來了。
“城門果然開了。”
龐勇看著大開的城門,但在城門口只見邵磊等守城的侍衛,不見朱光茂以及薊州城內的官員,臉沉了下來。
“行了,這一路南下,若是有哪個郡縣的官員高高興興的站在城門口迎接我們,那我們才要驚訝呢。”
楚逢時伸了個懶腰,拍了拍龐勇的肩膀。
龐勇點頭,但是他們進城后要住哪里呢。
“暗十五,去通知驛館,就說今晚賑災隊要住在驛館,不管里面有什么人,都給我將地方騰出來,不然我們就去刺史大人的府上借住一晚。”
淡淡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暗十五滿臉興奮,嗖的一下不見了,速度比鳥還快,羨慕的楚戈牙都酸了。
暗衛跟暗衛私下里也是相互比較的,暗十五的輕功太好,好到看見的人都會有些嫉妒羨慕。
“走吧,朝驛館的方向去。”藺和溫和的說著,繞到隊伍最后面,讓流民們有序的往城內走。
一開始隊伍中的流民還心存疑惑,覺得他們大概率進不去,畢竟之前流浪的時候每走到一個城池都會有人驅趕他們。
但是現在他們安安靜靜的往城內走,守城的士兵再也不能驅趕他們,讓他們越發有了希望,更加堅定白錦書能帶著他們回到江南。
賑災的隊伍很長,因為流民的隊伍越來越龐大,城門開了半盞茶的時間,所有的人這才都入了城。
邵磊站在城門口,越過隊伍看向最前面的馬車,對著一個小兵招了招手:
“將軍,您有何吩咐。”小兵低聲說著,邵磊眼帶復雜,道:“你去城內打探賑災隊的消息,若是,若是白大姑娘有什么需要,可暗中出手協助。”
“將軍??”小兵驚訝,邵磊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小兵趕忙去。
小兵不敢猶豫,立馬朝城內走了。
邵磊眉眼沉沉,想起當初他從軍的時候受了白家三爺的恩惠,他一直都想找機會報恩,不成想如今白錦書來了薊州,他不好明面上幫忙,索性就在暗中幫一些吧,他的能力有限,能幫多少幫多少。
與此同時,薊州城城北,刺史府。
薊州富庶,城內的宅院每家每戶都修的闊氣,就連房頂上的瓦片都用的是最貴的黑瓦片,冬暖夏涼,就算是下大雨都不會出現坍塌的概率。
尋常的房屋都是如此,更別提刺史府了。
若楚逢時來了刺史府,一定會道一句好像回到了家中,因為刺史府的宅子修建的跟永安侯府差不多,光是占地面積最起碼就有三百平。
可永安侯府是皇上賞的宅院,刺史府只是一個地方官府,卻堪比侯府華麗,簡直是潑天的富貴。
刺史府門口守衛森嚴,左右兩側各自有四個身穿黑衣的侍衛把守,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朱明拿著紙卷一路進了刺史府,繞過四道柳垂門,又走了三個廊道,這才走到朱光茂的臥房。
隔著幾步,嬌笑聲跟調戲聲就從房內傳了出來,朱明重重的咳嗽一聲,守門的小廝往門內低聲說了幾句話,門打開,一個美貌婦人衣衫不整,臉頰潮紅的被丫鬟扶著走了。
朱明行了個禮,趕忙進了臥房。
朱光茂的臥房地面的磚都是金磚跟瓷磚相間的,主位的地面上還鋪著厚厚的貂皮。
朱光茂光著上半身,手上端著一個紫砂壺慢悠悠的喝著茶。
“白錦書進城了?”朱光茂瞇眼,一張滿是橫肉的臉上時不時的有恨意浮現。
“老爺,白錦書進城了,如您所料,她果然打著買藥材的借口進了城,有了蓋著大印的紙卷,白錦書就算是想不買那些發霉壞掉的藥材也不行了。”
朱明滿臉討好,彎著腰將紙卷遞給了朱光茂。
朱光茂放下紫砂壺打開紙卷,待看見大印,眼底兇色浮現。
白家欠他的,就全讓白錦書來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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