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叫精神損失費、忍氣吞聲費?”
吳大人的臉都憋紅了,白錦書看向喬滿。
喬滿輕咳一聲:“自然是要賠償的,德華太妃侮辱了我們大都督,對大都督的精神思想造成了難以磨滅的損傷,難道不應該賠償么?還有,沒看我們大都督一直沒吭聲么,我們大都督就是善良啊,為了兩國的友誼,忍氣吞聲的沒罵,奧,不,忍氣吞聲的被你們太妃侮辱,難道不該賠償?”
“就是,依照本官看,賠的少了,大都督是什么人,豈是那么好污蔑的,這要是我們大胤的國人,得打板子磕頭謝罪。”
蔡奇摸著胡子,滿臉冰冷。
蔡奇迂腐,將國家的臉面跟尊嚴看的比命都重要。
罵白錦書,不就是罵大胤么,這口氣能忍,他就不是蔡奇。
“一萬石,是不是太多了。”
西涼的官員真是怕了蔡奇等人了,這都是一群什么土匪,獅子大開口啊。
還有德華,她不說話,不逞威風能死是不是,賠償的人不是她,被罵的也不是她。
“多么?不多啊,這還是打折的。”
白錦書疑惑的看向身后的蕭君策。
“不多,怎么,睿王殿下有意見?”
蕭君策寵溺一笑,眼神犀利的看向上官睿。
蔡奇跟喬滿對視一眼,后背挺的更直了。
看啊,攝政王殿下還在這呢,這口氣,怎么也得出了,不然丟臉豈不是丟大方了。
“不多,一點都不多。”
刑盛板著臉,強忍著心中的激動開口。
一點都不多好么,給多少,他戶部都能放下!一點都不多!!
“是啊,一點都不多啊,這么多項損失,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我們是要對方賠的傾家蕩產的。”
內閣跟翰林院的人難得意見統一,他們一唱一和,剛才還罵的臉紅脖子粗,現在又恢復了彬彬有禮。
“好。”
上官睿盯著蕭君策的目光,咬咬牙,應了。
左右是他們理虧,德華那一句有娘生沒娘養,不僅將白錦書罵了,也將整個軍侯府給罵了。
比價人現在得民心,真鬧起來,西京的百姓能將他們吞了。
“那就請睿王殿下立個字據吧。”
白錦書淡淡開口,刑盛已經迫不及待了:“下官這里有紙筆。”
身為戶部尚書,時常需要算賬,并且給天元帝回稟賬單,紙筆成了刑盛必不可少的東西。
“殿下。”
西涼使臣的眼睛都被氣紅了,一個個甕聲甕氣。
“諸位大人莫要多說了。”
上官睿擺擺手,接過紙筆,在上面唰唰的寫著。
“多謝殿下了。”
沒一會字據便立好了,刑盛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那就散了吧,快些進宮吧,莫要耽誤了時間。”
蔡奇摸著胡子,笑的那叫一個開心啊。
所有的大臣都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瞅瞅,誰說他們文臣上不了戰場的,這種無聲的硝煙,那群武官行么。
還得是他們上。
“說的沒錯,攝政王殿下,大都督,請。”
喬滿點點頭,將路讓開,讓白錦書跟蕭君策先走。
“大都督,攝政王殿下,請。”
所有的官員們都讓路,白錦書跟蕭君策笑了笑,率先往宮殿內而去。
“哼。”
楚逢時跟徐家成松開德華,冷哼一聲,拍拍手,嫌棄的跟了上去。
罵啊,再罵啊,現在怎么不罵,這一萬石糧食,看德華怎么跟西涼交代。
還真以為上官玉那個人將自己奉為母后是怎么著了,人家有自己的親生母親,德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這下打臉了吧。
“父親,咱們也進宮吧。”
身后,謝允眼底還帶著殺意,臉冷著,路過德華的時候,身上的殺意讓德華又打了一個寒顫。
謝不悔淡淡的撇了一眼德華,眼底的殺意退去,看向紅色的宮門。
“嗯。”
謝允應聲,抬起頭,目光追隨著白錦書,心中悔恨。
德華的話雖然難聽,可這些年在西京世家的眼中,未必就不是這么想。
他的女兒,受委屈了!
謝允眼底全是暴躁,謝不悔察覺到他的情緒,抿唇,眼底也帶著心疼。
是經歷了什么,讓那人兒在被罵的時候還能如此淡定。
“呵,本小王今日進宮的時間不巧,不然怎么聽到了狗吠的聲音呢,一大早就叭叭的叫,聒噪。”
謝不悔身后,賀時年跟周九思穿著華貴的錦袍,頭戴金冠,滿臉冰冷。
賀時年撇向德華,眼底的寒意讓德華手腳冰涼。
怎么會,怎么會有那么多人維護白錦書呢,不是說大胤的官員們都對白錦書十分不滿意么。
不是說白錦書就是一個孤女么,不是說是她用了狐媚子的手段這才迷惑了眾人呢。
陳氏她就是這么跟自己說的壓,當年她出嫁,讓陳氏留意西京的消息傳給她,陳氏確實是這么說的啊,到底哪里出錯了。
“來人,將太妃扶下去梳洗打扮一番。”
上官睿冷冷的揮手,立馬有丫鬟扶著德華,將她帶進了馬車。
“走吧。”
上官睿深呼出一口氣。
若非留著德華還有用,現在她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這個蠢貨,都沒有大腦的。”
“唔,還真是一出好戲啊,可惜孤來晚了。”
忽律邪穿著一身大麾,邪魅的臉上帶著點點笑意。
阿泰木跟在他身邊,臉上的震驚還沒退下。
若非親眼所見,他都不信大胤的大臣們居然會如此齊心協力。
“四弟,走吧。”
忽律邪裹緊了身上的大麾,看向身后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五官立體,鷹鉤鼻,深眼眶,顴骨削瘦弱,眼神狠厲,像是老鷹一樣犀利,他便是突厥的四王子,忽律曄。
“是。”
忽律曄點頭,眼中桀驁不馴的神色下,也帶著點點玩味。
有意思,忽律邪忽然會看一個女人看那么久,這很罕見不是么。
女人在突厥男人眼中就是玩物,是解決欲望的東西,他們從不會多看一眼。
聽聞忽律邪多次在白錦書手上吃了虧,原本以為忽律邪會恨不得殺了白錦書,現在一看,并不是那樣啊。
忽律曄低著頭,慢慢的在身后走著。
阿泰木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警惕。
所有的突厥王子中,就數忽律曄最有心計,且他背后還有幾個大部落的支持,實在對王來說是個隱患。
“永安,你看到了么,若是不將聞人妍跟突厥綁在一起,那么那個男人,或許就要成為你或者我日后的夫君。”
皇宮內,一國一國的時辰都陸續進了光祿殿。
今日乃天元帝大壽,該來的人都來齊了,皇后跟后宮嬪妃全都到場,永安跟平陽坐在一起。
忽律曄進大殿后,平陽的聲音幽幽,永安看著忽律曄的臉,心中便害怕。
突厥人長的都很嚇人,她只喜歡溫柔的夫君,不喜歡這樣的,她是絕對不會嫁到突厥的!
永安咬唇,下意識的便朝著裴紹的位置看去,一眼就看到裴紹正看向聞人妍,聞人妍的臉紅著,無聲的跟裴紹對視。
永安的眼中充滿了恨意。
聞人妍說話不算數,她明明說不喜歡裴紹的,她這個賤人!
“西涼睿王殿下與西涼使臣拜見。”
喜順的聲音尖細,擴散在大殿內,西涼使臣各個灰頭土臉,也沒了旁的心思,朝見完,將西涼賀壽的禮物呈上,便坐在了位置上。
“皇兄,德華見過皇兄。”
德華被丫鬟侍候著換了一身衣裳,重新打扮了一下,余光盯著白錦書,充滿了恨意。
各國賀完壽后,便有舞女跟樂師奏樂起舞,一舞作畢,一曲聽完,大殿內觥籌交錯,酒香撲鼻,各色菜肴的香味勾的大臣們的筷子不停。
趁著空擋,德華站起身,西涼官員一看她,下意識的看向上官睿,但上官睿卻是擺擺手,看了一眼白錦書,沉默的喝著酒。
“是德華啊。”
天元帝一頓,剛才皇宮門口發生了什么,他全都知道,自然也知道德華的那一番言論。
但畢竟是西涼吃了虧,大胤得了一萬石糧米,他還是滿意的。
“皇兄,西涼有意與大胤親上加親,讓兩國百姓互通,德華此番前來,一是為皇兄賀壽,二是為我西涼新任陛下求親,還請皇兄下旨,讓軍侯府嫡外女白錦書和親西涼。”
德華冷笑,待到了西涼,她有的是辦法折磨白錦書這個小賤人,為剛才的事報仇。
“啪嚓。”
大殿內,隨著德華的話落下后,碎了幾個酒盞。
大胤的官員們面面相覷,咽了一口口水。
什么?開玩笑呢?讓白錦書去和親外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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