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一定是你回來了對不對,是你,一定是你。”
舒晴用手提著衣裙,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四周。
她不會聞錯的,那松香味此生此世都已經刻進了她的骨血中,她怎么可能會聞錯呢。
一定是景明回來看她了,一定是景明回來了。
“大嫂,你別這樣,大哥他,他們已經……”
阮婉見舒晴神色激動,小臉一白,緊緊的拉著她的袖子,唯恐舒晴會做出什么激動的事情。
她一直都知道,別看舒晴沉穩,平日里勸解著她們,可她對大哥的思念不比她們任何一個人少。
甚至這種思念,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壓抑,只是因為她是大嫂,所以她將思念壓的最深,白日里,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也不會失態。
“婉婉,是真的,真的是景明,我不會聞錯的,你聞聞,是松香的味道,這是景明身上的味道,我不會聞錯的,這輩子,我都不會聞錯的。”
舒晴低著頭,在四周沒看到白景明的身影,她一直以來緊繃的弦像是被人扯斷一樣,提著裙子往外面跑。
“大嫂!”
“大嫂!”
阮婉跟蔣瑜一驚,趕忙去追,遠遠的,看見白錦書,她們一喜,緊接著道:
“小妹,快,快攔住大嫂。”
若是讓大嫂就這么跑出去,怕是會出事。
“暗一,攔住大嫂。”
白錦書猛的閉上眼睛,身后白景明的心情,她如何會感受不到。
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還有什么比這樣更誅心的呢。
嫂嫂們,請原諒她,現在不能讓她們跟哥哥們相認。
但是不會太久了,不會再用太久的時間了。
“是。”
白景明的聲音沙啞一片,他的掌心一片黏膩,被指甲摳出了血跡。
黑色的身影一閃,便將舒晴的身影給攔住了。
他抬起頭,眼底有血色逐漸凝聚,但卻又不能讓人發現:
“大少夫人,止步。”
天知道白景明這句話是怎么說出來的。
他看著舒晴憔悴的神色跟一身白衣,包括頭上戴的白色絹花,心在這一刻,痛到了極致。
他白景明一生,不愧對天下黎民,也不愧對白家祖先,唯一愧對的便是他身前之人。
這是跟他約定終生的女人,是在他身死的消息傳開,還愿意嫁給他的女人。
是愿意為了他,守活寡的女人啊,是寧愿嫁給一個死人的女人!
這輩子,他都欠晴兒的。
“景明,景明,是不是你,是你對么,你是景明。”
白景明站在舒晴身前。
二人只有兩步之遙,兩雙眼睛對視,舒晴的眼眶內全是淚水。
眼淚婆娑間,舒晴的眼底含著一抹緊張。
所有的人在這一刻神經都繃到了極致。
白承允跟白玉堂根本就不敢看阮婉跟蔣瑜,唯恐她們二人也跟舒晴一樣,那就不好了。
“景明,是你,一定是你,你終于回來了,景明你好狠的心,你好狠,這么久了,你都不曾出現過,就是連我的夢,也不肯入,你好狠心。”
舒晴的腳邁開,往前走了一步,她的手顫顫巍巍的伸出,白錦書猛的轉身扭頭,眼底被一片血色包圍:
“大嫂,他是暗一,是攝政王府的暗衛。”
若非愛到了骨子中,大嫂怎么可能會認出大哥,在畫點乾坤手的偽裝下,旁人根本就不可能會認出來的。
“不,他是景明,他就是景明。”
這熟悉的松香味刻在她骨子中,她不會認錯的。
“大少夫人,你認錯人了。”
白景明垂著頭,他用盡渾身的力氣克制著,才沒有將舒晴摟進懷中。
大仇未報,天下未定,白家全門尚有危險,他們不能相認,不能。
“不可能!你就是我的景明,你就是,景明,為何不認我。”
舒晴崩潰了。
她不懂,為何眼前的人明明那么熟悉,但相貌卻是陌生的,陌生到,她看不到一點往日的痕跡。
“大嫂,今日出門前,蕭君策命暗一送了一盒松香給我,你聞到的味道,正是那盒松香,大嫂,你認錯人了。”
白錦書心中不忍。
“不,不可能,不可能!”
“景明,景明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回來好不好,好不好。”
噗通一聲,舒晴跪在地上,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下。
她一貫是沉穩的,如今聞到熟悉的味道,以為是魂牽夢繞的人回來了。
可白錦書的一番話,讓她的希望再一次破滅了。
“噗嗤。”
舒晴崩潰大哭,一口血從嘴中吐出,暈倒了。
“大嫂。”
阮婉跟蔣瑜嚇了一跳,白景明看著舒晴倒在自己眼前,喉間有鐵銹味不斷翻滾。
“暗一,將大嫂送回臥房。”
白錦書聲音沙啞,白景明應聲,抱起舒晴,身影沉穩。
“這邊。”
阮婉將眼淚擦了,趕忙帶路。
大嫂果然是認錯人,若暗一真的是大哥,大哥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院子怎么走。
“暗十三暗十五,隨本官去祠堂。”
今日,是白家兒郎名義上喪命的一個月。
今日白家人,都是要去祠堂拜祭的。
舒晴跟阮婉等人出門本就是要買一些東西,以方便晚上守在祠堂。
白錦書今日回來,帶著暗一等人去祠堂,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選擇今日將白景明等人帶回白家。
“是。”
白承允跟白玉堂忍住扭頭的沖動,垂首,跟在白錦書身后,慢慢的朝著白家祠堂走去。
祠堂周圍都是白錦書的人。
三個人到了祠堂后,白錦書命令守著的人離遠了些,推開祠堂的門,帶著白承允跟白玉堂進了祠堂,關上了門。
“噗通。”
“噗通。”
一到祠堂,看著桌案上的牌位,白承允跟白玉堂跪在蒲團上。
“祖父!”
“祖父!”
他們不敢喊的很大聲,聲音到了唇邊就消散了。
看著白泰清的牌位,白承允跟白玉堂紅了眼睛。
請原諒他們不孝,自祖父出事后,他們都不能歸家送祖父最后一程。
“外祖父,我將哥哥們帶回來了,過不了多久,白家所有的人都會跪在您跟前,跟你懺悔,您在天有靈,便安歇吧。”
白錦書跪在中間,眼睛盯著白泰清的牌匾。
三兄妹動作一致,磕頭的動作也出奇的像。
他們連續磕了幾個頭,又上了香。
香味彌漫在祠堂中,白錦書抿唇,走到祠堂邊,用手摩擦著白承允跟白景明的牌匾,眼神逐漸冰冷: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只待秋日,皇朝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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