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兩種毒素
此話一出,屋內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不是“妒夫人”之毒?
怎么可能?
蕭令月都不由愣怔了一下,心里憋屈的怒火暫時壓下三分。
她問道:“章御醫為什么這么覺得?”
章御醫道:“有兩種原因,其一是氣味有所不同,其二是毒性不一樣,王爺,沈姑娘,你們仔細看!”
說著,章御醫重新取出一根銀針,沾了一點藥瓶里的毒藥。
眾目睽睽下。
銀針從針尖開始,緩緩發黑。
大概蔓延到銀針中段的位置,黑色就停止了。
周伯看得不太明白:“銀針發黑,不就意味著瓶子里的東西有毒嗎?這能證明什么?”
章御醫搖搖頭:“你們再看一遍就知道了。”
說著,他再次取出一根銀針,拿起桌上有毒的口脂盒,將針尖小心翼翼的刺入膏體中。
這一次,銀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
黑色痕跡一直蔓延到頂端,最后連手握的位置都沒了,章御醫急忙松開手,一根黑得徹底的毒針便落在口脂盒上。
兩根銀針放在一起,一根黑了半截,一根卻完全黑透了。
差別一目了然。
周伯倒吸一口冷氣:“怎么會這樣?”
章御醫看向蕭令月:“沈姑娘應該明白吧?”
“毒性不一樣。”蕭令月眉目微微冷凝,她走過來,接過章御醫手里的黑色藥瓶。
輕輕一晃,瓶子里隱約有水聲。
她道:“正常情況下,如果這瓶子里的毒,與口脂里的‘妒夫人’屬于同一種,用銀針檢測時,針發黑的程度應該是一樣的。
但現在,同樣兩根銀針,卻呈現出了不同的毒素反應。
證明兩者并不是一種毒。
口脂里的毒性更強,而這個瓶子里的毒性偏弱。”
章御醫撫摸了下胡子,贊許點點頭:“跟本官想的一樣,沈姑娘果然也懂辯毒!”
戰北寒幽冷的眸子一瞇,看著蕭令月:“你是說,從琉璃閣搜出的毒藥并不是‘妒夫人’,口脂里面的毒可能是別人下的?”
他冤枉了謝玉蕊?
她之前哭著喊著說自己委屈,難道竟是真的?
蕭令月根本沒理他,只對章御醫說道:“章大人,你希望我再辯一次毒藥的氣味,是有什么懷疑嗎?”
被完全忽視的戰北寒:“……”嘖。
這女人。
章御醫猶豫了下,這才說道:“本官懷疑,這瓶子里的毒藥,并非已經失傳的‘妒夫人’,但是它的配置原料卻有可能與‘妒夫人’相似,所以才有了相近的氣味。”
毒藥和湯藥的氣味來源是一樣的。
都是原材料混合的味道。
因為這個時代,還沒有能夠完全提純毒素或藥性的技術,所以不管是配置毒藥,還是煎熬湯藥,最終的成品都一定會帶有原材料的氣味。
如果真的是無色無味,那就不需要辨認了,也辯不出來。
除非用專業儀器檢測。
蕭令月點點頭:“大人說得有理。”
章御醫繼續說道:“這口脂里的毒可能是‘妒夫人’,僅僅只是一道推測而已,并沒有完全實證。本官剛剛就一直在想,配置‘妒夫人’的那些材料,如果用來配置其他毒藥,其實也行得通。”
蕭令月微瞇起眼睛。
他們之所以得出口脂里的毒是失傳的宮中秘藥“妒夫人。”
有兩個原因。
首先是她,通過氣味分辨出了幾樣原材料。
而章御醫又正好見過“妒夫人”的配置殘方,發現幾樣原材料都能跟毒方對得上,所以才初步斷定,口脂里面下的是“妒夫人”之毒。
但是,這個推測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用來配置“妒夫人”的五種有毒之物,其實還可以配置出其他毒素。
并不止“妒夫人”一種。
原料相似,毒藥的氣味也會相似,但是配方不一樣,最后制作出來的東西,效果可能會天差地別。
打個比方說。
大夫給病人開藥的時候,常常會把同樣的幾種藥材,分別用在不同的藥方里。
這些藥方可能是用來治感冒的。
可能是用來止血的。
甚至可能只是用來補身體的。
不同的藥方,可能都采用了同一種藥材,只是其他搭配的藥材不一樣。
最后的藥效就完全不同了。
自古醫毒不分家。
醫藥方面能共通的,放在毒藥配置上也一樣。
換句話來說,已經失傳的“妒夫人”之毒,和琉璃閣里搜查出來的毒藥,采用的可能是相同的原材料,但它們卻不是一種毒,毒性也完全不同。
如果從這方面推測,那口脂里面包含的就不止是一種毒了……
蕭令月一時有些心驚,她沉吟道:“我先辨認看看。”
她打開黑色藥瓶,遞到鼻尖,仔細聞了聞氣味。
一下子就察覺出不一樣。
這瓶子里的藥水,明顯有更濃的腥氣,仔細分辨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像是毒蟲被曬干粉碎之后的味道。
蕭令月腦海里一瞬間閃過許多種原材料,粗略對比下來,至少有上百種。
她微蹙眉頭,放下藥瓶說道:“這瓶藥的配制原料不算復雜,但確實包括了我之前說過的五種原材料,其他混合材料都比較常見,毒性一般。”
戰北寒沉聲道:“有什么效果?”
“如果用在人臉上,應該會產生較強的中毒反應,根據不同人的體質,可能出現大面積的紅疹、水泡、潰爛,如果是體質較弱的人,還有可能引發全身器官衰竭,慢性死亡。”
蕭令月冷淡地說道。
由此可見,這瓶藥確實不是章御醫口中所說的“妒夫人”,兩種毒性相差太大了。
難怪謝玉蕊要在胭脂水粉里面下毒。
這種致敏性的毒素其實不罕見,毒性也不算強,解毒的方法還有很多。
但是放在胭脂水粉里,直接接觸皮膚,百分百會中毒,如果再嚴重一點,直接毀容或者喪命都有可能!
這就很符合謝玉蕊的動機。
蕭令月現在是真的信了,這東西一定是謝玉蕊的。
但問題是。
如果她下的只是這種毒,那口脂盒里毒性更強、明顯要置人于死地的“妒夫人。”
又是誰下的?
謝玉蕊真的是被冤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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