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錦昊看到心臟配型符合的那一刻,激動到手指都在發顫。
旋即,他看到了配型符合的人的名字,又倏然愣了一下。
竟然是他!
這跟倪錦昊預料的不太一樣。
倪錦昊隨即又釋然,即使“他”不是最優選項,但有總比沒有強。
倪錦昊站起身往外走,準備把這個消息告知首長大人。
他起身的剎那,雪冕坤已經站在了門口,往屋里走。
雪冕坤鷹眼銳利,看向倪錦昊,聲音沉冷:“心臟配型結果出來了嗎?”
倪錦昊把檢測結果,雙手遞給他看:“首長!我們找到了符合的心臟配型!”
雪冕坤沉冷的眸子驟然掀起驚濤颶浪。
雪映桃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
作為一個父親,即使是最善于隱藏情緒的軍閥首長,他此刻亦是無法抑制體內的激動。
雪冕坤接過檢查報告,一目十行。
他的表情變化和倪錦昊一致,先是欣喜,后又有些怔然。
是帶著失望的那種怔然。
雪冕坤看著報告上配型符合人的名字:“怎么是他!”
人人都知道的常識:年輕人的器官功能比年紀大的人,要強大得多。
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器官的功能也會逐漸損耗。
雪冕坤滿溢的希望破了一半:“他的年齡,太大!”
倪錦昊點頭:“夏君堯的確不是最優選,但好歹我們也找到了能用的心臟。”
雪冕坤嘆出一口氣:“先留著這個叫夏君堯的人,繼續尋找其他年輕的心臟配型。”
倪錦昊也是這樣想的,點頭:“是!”
雪冕坤離開倪錦昊的屋子,就回了主殿的餐廳。
一大清早,他還沒有吃早飯,就跑去看心臟配型結果。
倪錦昊則走往雪映桃的臥室。
此時小女孩正坐在床沿,捂著左胸口,細細的眉毛擰在一起。
她一雙清澈水潤的杏眼下面,都是烏青。
心臟疼的頻率越來越高了,而且,疼的越來越厲害。
疼得雪映桃一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她的氣色越來越差,臉色越來越慘白,嘴唇的顏色也越來越淺,都要看不見血色了。
雪映桃看了眼時間,知道小倪要過來找她了。
她撐著弱不禁風的身子走到梳妝臺前,拿起能讓人氣色變好的化妝片,仔細的在臉上描繪著。
遮瑕膏遮掉了她眼底的烏青,鮮紅的胭脂涂上她發白的嘴唇。
鏡子里那個看起來可憐孱弱的女孩子,終于看起來有了活力,
別人化妝是為了漂亮,雪映桃化妝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健康的女孩子。
她不想讓小倪和爸爸為她擔心。
倪錦昊過來,就看到了已經化好妝,靜靜坐著發呆的雪映桃。
他將發呆的小女孩抱進他寬闊溫暖的懷里。
“帶我的小桃子去吃早飯。”
雪映桃乖乖依偎在他胸膛上,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我正好餓了。”
事實上,她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此刻只有心臟處鉆心的疼。
倪錦昊聽到她說“餓”,還是蠻開心的,她的飯量像一只小貓,吃的太少太少了。
“早餐有你最愛吃的蒸餃,我親手做的,一會兒小桃子多吃點,你太瘦了。”
雪映桃很乖地回說:“好,我多吃點。”
她真的很軟很乖,心臟疼了就自己默默忍受,也不吭聲,疼的受不了就吃藥。
明明沒有一點食欲,但還是在倪錦昊期待的目光里,把他為她親手做的蒸餃全吃了。
雪映桃雖然是那個生病的人,卻一直在盡最大的努力,安撫著身邊關心她的人。
倪錦昊陪雪映桃吃過早飯,又抱著她在花園坐了一會兒。
他在她嘴唇上親了又親,才離去:“忙完事情就過來陪小桃子,我盡快。”
雪映桃對著他甜甜微笑:“我等小倪。”
倪錦昊去了關押夏禹北和夏君堯的地牢。
此時的地牢,熱鬧的像個菜市場。
只因為有一個國際大明星,一個人撐起一臺戲,正在扯著嗓子罵街。
夏禹北瞥了一眼地上隨便扔過來的一碗餿了吧唧的飯,一點被關押囚禁的覺悟都沒有。
他放開一副高嗓門就開始罵,不像個囚犯,像個大爺。
“這踏馬是給人吃的嗎!你們當喂豬呢!隨便給碗餿飯就打發了!”
“你們血豹軍閥混的這么差!連兩碗大米飯都供不起!給人吃這種發臭的高粱飯!”
“我操了!老子不服!讓你們軍長來見我!”
一幫小兵們看著囂張的夏禹北,都一致覺得夏禹北是個精神病。
要不然他一個被關押的囚犯,哪里來的膽子如此囂張!
小兵們對著夏禹北,又扔了個發霉長毛的饅頭過來。
“賞你個白面饅頭,開心吃吧。”
夏禹北盯著那幫小兵:“我吃你大爺!”
“一群毛都沒長齊的新兵蛋子,北爺記住你們了,等我出去弄死你們這幫小子!”
小兵們嘲笑夏禹北:“就你還逃出去呢,被關押在這里的人,每一個活著出去的,全部都得死!”
夏禹北作為一名天之驕子,自然不服:“讓你們軍長過來見我!”
小兵們嘲諷的笑:“就憑你們也想見我們軍長,做夢去吧。”
話落,軍長倪錦昊站在了夏禹北的牢房前。
小兵們:“……”
“軍、軍長!”
夏禹北看著被打臉的小兵們,不忘繼續囂張:“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我說讓你們軍長來,你們軍長就必須來!”
小兵們氣得牙癢癢。
倪錦昊依舊帶著偽裝面具,聽著夏禹北囂張的話,倒是沒有任何反應,俊朗的臉上好似還閃過了一絲笑。
北哥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倪錦昊清冷的眸子掃過地上豬都不吃的飯,而后看向身后的小兵們。
“換上等的飯菜端過來。”
小兵們驚訝。
給囚犯吃什么上等的飯菜,給口吃的吊著,餓不死就行了。
給囚犯吃上等的飯菜?這真的第一次見。
小兵們:“軍、軍長他只是個囚犯。”
夏禹北:“囚犯不是人啊!囚犯不能吃口好的啊!”
倪錦昊眼神如刀,眸光如箭,看向小兵們:“別讓我說第二次。”
字字用力,都是威脅。
小兵們害怕地低頭,不敢直視軍長的眼:“是!”
慌張去端上等的飯菜。
夏禹北瞥了一眼飛速跑出去的小兵們:“死小兵蛋子!”
罵完了,他看向站在他前方的倪錦昊:“你今天來,不會是送我們吃斷頭飯的吧?”
都說囚犯臨死之前,會給吃頓好的。
倪錦昊倒是不隱瞞夏禹北和夏君堯:“你們還有用,我會先留著你們。”
夏禹北問:“什么用?”
夏君堯則已經猜到了:“他要我們的器官。”
倪錦昊看向這個身陷囹圄,但依舊淡定如云的長者,視線定格在他的心臟處。
夏君堯的心臟,是倪錦昊的希望。
夏禹北見倪錦昊一直盯著夏君堯的心臟處看,警覺起來:“你要我爸的心臟!”
倪錦昊則有些驚訝:“你爸?”
夏禹北擋在夏君堯身前:“對!是我爸!你要挖的話,挖我的心臟!我年輕,我的心臟更值錢!”
倪錦昊沒有直接回他的話,只說:“我不是為了錢……”
小兵們端著飯菜走過來,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恭敬地端到夏禹北和夏君堯身前。
夏禹北雖然已經快餓死了,但看著這些可口的飯菜,此刻卻沒有了胃口。
他烏黑的眼睛死死盯著倪錦昊:“別挖我爸的心臟!要不然就算我死,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應該也有親人吧,你敢動我父親,我殺撩你們全家陪葬!”
倪錦昊面容冷冽,沒有露出任何情緒,只吩咐一旁的小兵們。
“以后他們兩個的飯菜,都給最上等的。”
小兵們遵命:“是!軍長!”
倪錦昊安排好夏禹北和夏君堯的飲食,就走出了地牢。
夏禹北哪里還有吃飯的心思,一顆心都用來擔心自己的老爹被嘎。
噶腰子的還好點,最起碼人有兩顆腰子,被嘎了一顆還能活。
但嘎心臟,人就一定死翹翹了!
夏禹北愁到帥臉擰巴成一團,忽然,他嘴里被塞了一口香噴噴的紅燒肉。
夏君堯手里拿著筷子,看著自己的親兒子:“別愁眉苦臉了,先吃飯,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夏禹北嘴里的紅燒肉吐也不是,咽又咽不下去。
他剛認的親爹就要被嘎了!
這還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夏君堯又朝夏禹北手里塞了一個胖嘟嘟的白面饅頭:“放心,我沒那么容易死,我能逢兇化吉。”
夏禹北眼睛一亮,把口里的紅燒肉一口吞了,嚼都沒嚼:“爹你搬到救兵了?”
夏君堯坐在陰暗潮濕的地牢里,脊背依舊挺的筆直如松,氣定神閑,尊貴超然。
他舉止依舊優雅,慢條斯理地吃著可口的飯菜,回答夏禹北的話:“沒有。”
“我們的手機都被收了,用什么搬救兵。”
夏禹北眼神又暗了,失望。
夏君堯拍了拍親兒子的背:“先吃飯,吃飽了再想辦法。”
夏禹北看著那上等的飯菜,只覺得是砒霜,沒有一點胃口。
那個軍長命令每日每頓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們,說白了,這不就是在養豬嗎!養肥了好殺了吃!
夏禹北才不想當豬,他吃不下。
夏君堯看著為自己食不下咽的傻兒子,還別說,為人父的開心油然而生。
他又夾了一塊紅燒肉送到夏禹北嘴里,問夏禹北:“你真的相信,沒有人會來救我們?”
“我們父子倆就混的那么差,連跟人過命的交情都沒有?”
夏禹北腦子里立即浮現了兩張臉:顧岑璽和南宮亦霖。
“有!能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定有!”
夏君堯點頭:“好好吃飯,保存體力,他們一定會來救我們!”
夏禹北神情振奮起來,張嘴咬了一大口白面饅頭:“我聽爸爸的話!”
等好兄弟顧岑璽和南宮亦霖來就他們!
另一邊。
顧岑璽下了國際機場,馬不停蹄,徑直奔向黑三角。
南宮亦霖跟他打電話,提前告知他,避開夏禹北和夏君堯走的那條路。
夜深時分,顧岑璽抵達了雪狼傭兵團的營地。
舟車勞頓,顧大少爺一日三餐啃的全是面包。
顧岑璽連飯都顧不得吃,直接和南宮亦霖商量營救夏禹北和夏君堯的對策。
一心只想盡快把大舅子和未來岳父大人救出來!
南宮亦霖的帳篷里。
顧岑璽問南宮亦霖:“有打探到消息嗎?是誰抓了他們兩?”
南宮亦霖作為黑三角的常客,自封是黑三角之王,實力還是有的。
他回答顧岑璽:“我的人已經打聽到了,是雪豹軍閥抓住了夏禹北和夏君堯。”
顧岑璽眸色深沉,和他猜測的一樣。
南宮亦霖問顧岑璽:“什么時候去救人?”
顧岑璽:“越快越好。”
南宮亦霖:“明天?”
顧岑璽看他一眼:“你的裝備夠嗎?槍支,彈藥,裝甲車,還有坦克。”
南宮亦霖皺眉:“對付一般的土匪軍閥肯定夠,但對付勢力正盛的血豹軍閥,一定不夠!”
顧岑璽幽邃的眼眸深沉如淵:“買!不夠就買!我出錢!”
“把價格提到十倍,一定有其他軍閥搶著接這單生意!”
南宮亦霖:“我這就去聯系賣家。”
顧岑璽和南宮亦霖商量好營救計策,就回了自己臨時住的帳篷。
他合衣躺下,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
少女嬌甜的聲音鉆進他的耳畔:“岑璽哥哥。”
顧岑璽蹙著的眉頭舒展:“乖乖。”
夏天正躺在他的大床上,抱著他用過的枕頭,直白的傾訴女兒家的思念。
“岑璽哥哥,我想你了。”
顧岑璽翹著唇微笑:“才分開一天。”
夏天眨眨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分開一天不能想你嗎?”
顧岑璽笑回:“當然可以。”
夏天把臉埋在他用過的枕頭上,深深嗅了一口他獨特好聞的氣息。
“哥哥,你想我嗎?”
顧岑璽忽然很想rua一rua這個黏人精:“想!”
夏天滿意地彎起了眉眼,唇邊漾起的酒窩仿佛藏著蜜。
“大狼狗也知道想人了,我調教的真不錯。”
顧岑璽胸腔里溢出一聲低沉的笑,回她:“謝謝你啊,小狗。”
夏天:“……”
“別的男人都喊女孩子小貓小兔,你怎么喊我小狗?”
顧岑璽:“因為我喜歡狗。”
夏天:行吧,大狼狗果然是屬直男的。
顧岑璽想起夏天即將到來的假期:“接下來五天長假,小夏天有什么安排?”
夏天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我不告訴你,先保密。”
顧岑璽“嘖”了一聲,小姑娘整的還挺神秘。
對于接下來的五天假期,夏天早已經做好了計劃。
一個不能告訴顧岑璽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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