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簡哭得越來越兇,搞得賀海帆更加緊張且心煩意亂。
他的確不太擅長安慰別人。
不過賀海帆還是說了一句公道話,“紀月現在所有的言行,更多是受撫養她十六年的原生家庭,你們成為母女的時間還不長,跟你沒什么關系,搞不懂你在自責什么。”
紀簡止住了哭聲,恨恨地瞪了賀海帆一眼。
這個眼神讓賀海帆不禁打了個冷戰。
他說錯什么了嗎?
“我只是心疼那個孩子,像賀總您這樣天生的人上人,又怎么能共情我們普通人的情緒。”
這一句話,就把她跟賀海帆劃分成了兩類。
好像也是在提醒賀海帆,他們兩個是有區別的。
賀海帆很急,可偏偏他又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
到了嘴邊,就成了一句:“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什么辦法。”
這把紀簡氣得更加不想搭理他了。
此時在餐廳內,紀月委屈巴巴地看著紀然,“小姨,為什么你跟干媽會生我的氣呢?以前我學校發的東西都沒這么好,但是帶回家的時候,媽媽總是會跟弟弟一邊吃一邊夸獎我的。”
所以紀月也不明白,為什么小姨和干媽,會和她的母親不一樣。
紀然也知道,紀月現在腦子里的一些思想,是原生家庭從小到大灌輸給她的,要在段時間之內改變是很困難的。
但紀然還是耐著性子教導她。
“月月,小姨很開心,對你來說我是很重要的人,你寧愿讓自己餓肚子,也要把自己唯一能得到最好的東西都拿給我們。”
可是紀然的開導卻并有讓紀月開心起來,她反而變得有點自卑。
“小姨,是不是因為你跟干媽都很有錢,所以看不上月月的東西?”
紀然很篤定地否定了她的說法。
“禮物代表的是心意,東西有貴賤之分,但是心意從來都沒有。”
白君奕就在一旁,單手托著腮,聽著紀然教導孩子。
他突然就很期待自己家的兩個孩子盡快長大,有紀然這樣的媽媽,兩個孩子將來一定會成為三觀很正的人。
“那是月月的東西,小姨和干媽不喜歡?”
紀然搖了搖頭,“月月,你要記住一句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在你自身還沒有很強大的能力的時候,你首先要學會保全你自己,等到你成長起來之后,你有富足,有能力的時候,才去幫助他人。
自我犧牲固然可貴,但是你也要記住一點,在自我犧牲之前,你必須要先學會愛護自己,尊重自己,因為你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你要懂得愛自己。然后再去衡量你的健康,甚至是生命,犧牲了之后能換來的是否是你心中所想,是否是你的追求,明白了嗎?”
紀月懵懵懂懂的,聽著紀然的話有點云里霧里。
她忽然抱住了紀然的胳膊,“小姨,我現在還聽不懂這些大道理,但是我知道,你跟干媽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我只想對你們好。”
紀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把紀月摟在了懷里。
這孩子是真的傻,但紀然也心疼她。
從一生下來就被原生家庭教育著只會自我犧牲,只為哄別人開心。
就算受到不公平對待,也是傻傻地承受。
她們紀家雖然破落了,但至少父母從小到大都沒有要求過她用這種方式哄他們開心。
“小姨,那我答應你,以后好好吃飯,你跟干媽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雖然不明白那些大道理,可是紀月有很敏感的情緒感知能力。
這得益于她從小察言觀色的生活環境。
紀然也很無奈,有些道理,需要她將來在成長過程當中慢慢的自行體會,現在她未必明白。
“小姨帶你去看元元和可可吧。”
一想到兩個小弟弟和小妹妹,紀月就開心得不行。
“好耶小姨!今天我還跟幾個同學說,我有兩個超可愛的弟弟妹妹,他們家好多都是獨生子女,超級羨慕我呢!”
紀月興奮地蹦蹦跳跳去白老爺子那邊,紀然跟在后面,白君奕也與她肩并肩一同走著。
白君奕不忘調侃她,“紀教授,看來將來我們白家一定會人才輩出。”
紀然羞赧地拍他一下,“不正經。”
紀教授這是他該稱呼的嗎?
“我還有更不正經的,要不要回房間跟我一起探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