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人多，旁邊有家茶樓，我們過去聊。”龍叟主動領路過去。
幾人坐定之后，莊曉說明了自己來見龍叟的來意。
“龍教授，我知道您對翡翠原石頗有研究，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向您學習這些知識？”
莊曉的言辭十分懇切，看得出來，他很珍惜這次機會。
龍叟卻并未著急回答，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淺抿了一口。
紀然也很期待地看著龍叟，等著他的答復。
“莊教授，你在地質領域的研究成果頗豐，其實已經不用向我學習什么，你的學術已經很成功了。”
龍叟這話，聽起來是在夸贊莊曉。
但是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這算是拒絕莊曉了。
莊曉不愿意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龍教授，學習是永無止境的，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
龍叟卻慈祥地笑著對莊曉說：“莊教授，我已經給過你答復了。”
意思就是，莊曉還是沒有機會。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為什么。
龍叟甚至沒有考核他，就直接拒絕了，這讓莊曉很是受傷。
雖然莊曉很想知道龍叟拒絕自己的原因。
但是龍教授已經說了兩次不收他，再問的話，就真的顯得不太禮貌了。
“我知道了，謝謝您，龍教授。”
“也很感謝你今天來支持我的展會。”龍叟很客氣地說道。
他的語氣，完全就是主人對客人的那種客套。
這讓莊曉更加羨慕紀然。
紀教授得到他連想都不敢想的機會，可是她為什么要拒絕龍叟呢？
莊曉一腦袋的問號，可是也只能等到這邊結束了之后再去問紀然了。
“然然，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看，你跟我來。”
莊曉那邊不再糾纏之后，龍叟面對紀然，又露出了一副慈祥長者的表情。
“是什么呀？”
龍叟起身，問白君奕道：“君少，能不能把然然的時間先借給我一會兒？”
“沒問題，只要她愿意，我沒意見。”
跟著龍叟從茶館出來之后，紀然還在追問，“您要給我看什么呀？”
“你還真相信我讓你單獨跟我出來，是為了給你看什么好東西呀？我的那些好東西，不是全都放在展會上了嗎？”
紀然這才恍然大悟，“您是想跟我說莊曉的事情？”
龍叟點了點頭。
剛才茶館里面人多，莊曉本人也在那里。
有些話他自然是不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的，會讓莊曉下不來臺。
如果換成其他來拜師的，龍叟肯定是懶得顧慮那么多的，畢竟被他拒絕的人，又不是一個兩個了。
但莊曉是紀然引薦過來的，他對紀然是什么態度，紀然是最清楚的。
所以，他特地讓紀然出來說這件事，是為了維護莊曉的面子，同時也避免讓紀然下不來臺。
想明白這些之后，紀然對龍叟道：“謝謝您為我考慮這么周到。但我也想不通，莊教授的資質那么好，在我上大學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我的偶像了，他的學術真的挺牛的，您為什么不收他做學生呢？”
龍叟笑得一臉意味深長，“然然，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莊曉在學術上，的確很刻苦，這樣的人，也是我所欣賞的。”
“那為什么……”
“他身上的匠氣太重了。”龍叟知道紀然想問什么，干脆直接給了她答案。
紀然很疑惑，“匠氣？”
“沒錯。莊曉在學術上的確無可挑剔，把很多著作都研究得非常透徹。論文也是長篇大論，引經據典，可以從多方面去論證自己的觀點。
但是這樣的人做起事情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喜歡把什么事情都按部就班，很缺乏想象力，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靈氣。”
“這您都能看得出來？”紀然好像還有點不太相信的樣子。
龍叟輕聲笑道：“如果他想繼續研究學術，說真的，就我這個水平，已經沒什么可教他的了。但是如果他是想學習翡翠原石，他身上太欠缺靈氣了。
作為這方面的行家，然然你應該是最清楚的，翡翠原石乍一看就是一塊平平無奇的大石頭，如果沒有足夠豐富的想象力，你很難從中發現它與其他普通石頭不一樣的點，對不對？”
經過龍叟這一番點撥，紀然發現好像的確是這么回事。
“現在明白我拒絕他的理由了？”龍叟問紀然。
“那這樣說來，莊教授真的沒機會了嗎？”
龍叟仍舊笑著，“這世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長處，比如你，最不缺的就是靈氣，所以你對翡翠原石的造詣頗深。這一點，莊曉不及你；
但是莊曉那樣讀過很多書，把學問做到極致的人，也是鳳毛麟角，在學術方面，你就遠遠比不上他。
我這樣說，你能明白了吧？”
這下紀然算是徹底領悟了。
“謝謝您，我懂了。”
龍叟忽然壞壞一笑，“然然，我瞅著你跟莊曉關系不錯，有件事，我想你應該提醒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