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有點大。”
何玲玲一句話，像掐住了唐旺的咽喉，剩下的詞全都說不出來。
唐科也被她弄得一愣，心想：“這位姑娘有點虎啊！跟剛才那個小妹妹一樣。不過，跟這種人相處不累。”
“那…那不好意思，打擾了。”唐旺反應過來后，有點尷尬的說著就準備起身離開。
何玲玲又說，“你別急啊，我只說年齡有點大，又不是誰絕對不行！先說說你其他條件吧。”
呃——
唐旺一下子就被打亂了節奏。
唐科也有點反應不過來，“泥馬！這家伙是不是研究行為心理學，談判心理學，或者是做銷售的？”
他真想開口問個明白。
見唐旺不說話，何玲玲又笑著說道：“你剛才還沒有介紹完呢，請繼續。”
“呵呵，我被你問懵了，一下子不知道該說啥。不如你想了解什么，你問我答。”唐旺坦誠的笑道。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根據他談客戶的經驗，遇到這種客戶，你不能太將就她，更不要怕成交不了，她講套路，你也不要慫，絕不按照她的思路走。
其實在唐旺心里，何玲玲已經屬于危險客戶了，成不成交都不抱希望。
“有點意思。”何玲玲微微一笑，“你的情況，錢嬢嬢大概告訴了我一些，聽說你在鵬城發展？”
唐旺微笑著點頭，“發展談不上，就是混日子唄，在鵬城混十幾年，所以才一不小心把自己混老了。”
反正不抱任何希望，唐旺索性隨意一些，怎么爽就怎么說。
“一線大城市，確實是很容易讓人忘記年齡，花花世界，燈紅酒綠，就像天堂似的。”何玲玲淺笑道，感覺好像對鵬城很了解一樣。
唐旺搖頭，“我不是玩忘記年齡的，而是天天加班，沒時間關注年齡問題。鵬城競爭激烈，今天不拼命工作，明天估計就得拼命找工作。”
“像我這種一沒文化，二沒經驗和資源的人，想站穩腳跟，只能拼命。哪里還有什么精力去看花花世界、燈紅酒綠，最多在下晚班時，偷看一眼城市街道的車水馬龍。”
何玲玲微微一愣，隨即又笑道：“你倒是誠實。不瞞你說，這兩年一回家就被我媽逼著相親，看過很多所謂的青年才俊，一開口就說他們在大城市混得如何如何，我聽得有點煩了。”
“呵呵，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還是很清楚的。雖說在大城市混，我這樣的農村娃也不過是邊角料而已。”唐旺說著，立即解釋道：
“我不否認，咱們農村出去的，也有很多優秀的精英，但我自問不是那些精英，我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混一日三餐，和保證家人的溫飽而已。”
何玲玲：“聽說你在桐城買了房子？”
唐旺：“是的，還沒有裝修。”
何玲玲：“好像還有車。”
唐旺：“一輛比亞迪電動車，家用的。”
何玲玲：“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在鵬城混不動了，或者因家庭需要，必須回到桐城，你會怎么想！或者能做點什么？”
“這個問題，我還真有想過。我的工作性格呢，應該可以再做二十多年都沒有問題，但是誰都無法保證自己的行業永遠吃香。如果有一天需要回到家鄉，那我也很樂意的，畢竟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嘛。”
唐旺說著，居然還有點憧憬和期待，“到時候，我可能來個小超市，或者煙酒店，簡簡單單的過點小日子。”
何玲玲捂嘴嬌笑，“不打算搞一點大投資，或者做點工程師，開個公司之類的？”
“沒有，我對那些真不熟悉。年輕的時候還好，覺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學，但現在好像是老了，不太喜歡做一些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唐科認真的說道。
何玲玲：“你說的是，隔行如隔山，誰都不敢說一通百通。對了，你在鵬城具體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電話營銷，銀行助貸。你應該聽說過吧？”唐旺笑道。
何玲玲一聽，也笑道：“巧了，我在羊城做的是房產銷售，差不多也全靠打電銷，咱們算半個同行。”
唐旺點頭，笑道：“幸會幸會，電銷行業很折磨人，也很鍛煉人，一線城市的企業主，一天至少會接到五六十個營銷電話。”
何玲玲：“對對，很多人不堪其擾……”
說著說著，兩人居然開始交流起業務來了！
唐科心想，這又回到正軌了！是不是被我大旺哥給征服了？
豈不知，他正在假裝淡定的坐在一旁的時候，何家還有好幾雙眼睛躲在暗處，偷偷的打量著他。
正應了卞之琳那首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何家二樓的房間里。
老母親正在問自家六閨女，“你四姐跟那小伙子聊得怎么樣？我看他年紀雖然有點大，但是像個老實人。”
何六姑娘嬌笑道：“我覺得比較靠譜，不像以前來的幾個，不是花里胡哨的的，就是結過婚帶著孩子的，還有家庭條件很差，根本就配不上我姐。這位嘛，就是年紀有點大，比我四姐大十歲呢。”
“大十歲怕什么，大一點的男人知道疼人。聽說他家只有兩兄弟，老大結婚單獨立戶，不需要父母負擔。唐家現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個媳婦，我看挺好。”何媽媽笑著，輕聲說道。
何家五妹嬌嗔道：“哼，媽就是想把我們大家都嫁出去，看誰都覺得不錯。”
或許，下一個就是她。
其實何五妹和四妹就差兩歲，現在也在張羅著相親呢。
幾人正說著，何家七姑娘，也就是剛才為唐旺、唐科開門那位女孩，她突然笑道：“依我看，旁邊坐著那個帥哥很不錯啊，五姐、六姐，你們哪個要是看得上，下去跟他聊聊嘛。”
兩位姐姐看了妹妹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看是你看上了吧！嘖嘖，我家小妹也發春嘍，知道看帥哥了呢。”
七姑娘大囧，嗷嗷撲向兩位姐姐，“哼哼，我幫你們提參考意見，你倆居然戲弄起我來了，我看看是誰發春。”
說著，三姊妹打鬧在一起。
好在何家的二樓封閉又隔音，）樓下的三人聽不到。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旁邊的何媽媽聽罷，眼睛一亮，她剛才只顧注意唐旺，沒有認真觀察唐科，印象里好像小伙子年紀不大，但是長得是高高大大的，很帥氣。
配四姑娘吧，年齡偏小，但若是配五姑娘和六姑娘，年紀相差應該不大，尤其是六姑娘，今年也才十九上二十呢！
老媽媽越想越心動，正好廚房里的甜酒粑也快熟了，索性跑到廚房，準備給樓下三人端一些點過去。
農村人好客，現在雖然不到飯點，但是大過年的，進門就是客，不弄點吃的，好像過意不去。
于是，黔省很多地區的人家戶，習慣準備一點甜酒粑，既甜蜜可口，又能管飽。
何媽媽把甜酒粑盛在碗里，三碗，里面慢慢的全是紅糍粑，然后把它們放在托盤，端著走到一樓客廳。
“來，大家先吃喝點甜酒，吃中午飯時間還早呢。”
唐旺、唐科趕緊站起來，連聲道謝，受寵若驚。當然，唐旺感受到的估計是寵，而唐科感覺到的卻是驚。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甜酒粑，可能是小時候吃傷了，現在一看到就反胃。
呃——
但是盛情難卻，不吃又顯得不太禮貌，于是，唐科站起來的動作很快，瞅準一碗比較小的就端起來，然后用筷子把紅糍粑扒拉到另一個碗里，說道：“早上被我媽逼著吃了一大碗粉，現在還撐得很，大旺哥你沒吃什么早餐，多吃點。”
何媽媽笑道：“鍋里還多著呢，小伙子你多吃點！”
唐科笑容燦爛，“謝謝阿姨，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喝點甜湯就行。大旺哥，你多吃點，阿姨的甜酒不錯。”
“我……”
唐旺看著滿滿的一碗紅糍粑，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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