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日光被緊閉的窗紗阻擋在秀場之外,在t臺后方半明半暗的陰影處,于熙禾似乎看到權子馭走入了拐角后的安全通道。
雖然只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側影,但男人的氣質與外貌太過出眾,足以讓她在人群中一眼將他認出。
怎么會是權子馭呢?于熙禾有些想不通。
即便她融合了原著與前世的雙重劇本,也僅能從中得知他是qamp;j集團董事長高薪聘請的財務部總監。
即便猜到權子馭的身份一定不止于此。
但財務部總監現身時裝秀會場……著實耐人尋味。
好奇心作祟,于熙禾悄悄離開座位跟了上去。一直走到權子馭消失的拐角,她才發現這里竟是從主秀場前往后臺的出入口。
許是員工都在會場內忙碌,此刻的樓梯間突兀地顯示著空蕩。偶有前去走秀的model經過,不久前恍然而過的權子馭的身影,卻早已無跡可尋。
于熙禾的表情稍顯失望,原本還以為能捕獲到什么驚天大秘密。可惜秘密沒聽著,她反倒把目標人物給跟丟了。
隨即轉身,準備原路返回。
“噠噠—啪!”
身后的樓梯上有高跟鞋急促拍打著地面。來人的腳步急促又慌亂,忽然在距離臺階三層的位置落空,摔下樓梯底層。
聲音很響,令少女不禁疑惑的轉身望去。
黑色瞳孔驟然收縮,于熙禾連忙跑過去將那氣質清冷的女人從地上扶起。
“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里。”
“謝謝,我還好。”
從臺階上摔落時,陳嘉儀萬幸用手拽住了欄桿,并沒有造成特別嚴重的傷口。
只是膝蓋處摔出的淤青異常突兀,讓她深深地蹙緊了眉。
跟隨著陳嘉儀的視線望去,于熙禾不禁嚇了一跳。
青里透紫的大片結塊,恐怕用再多粉底也蓋不住腿上的瑕疵。
“好嚴重的淤青。”
不失擔憂的低聲自語,于熙禾默默為面前這個素不相識的model捏了一把汗。
現在的她可能連走路都成問題,更不必談踩著高跟鞋上臺走秀。
“可以麻煩你再幫我一下嗎?扶我去會場找大秀負責人。”
語氣真誠的開口請求,陳嘉儀滿含心事的目光在少女清純嬌美的側臉上定格,閃過一瞬的訝異驚艷與猶豫不決。
然而膝蓋處傳來的陣陣抽痛,警醒著她絕不能把面前的女生放走,至少在想到更好的應對方案之前。
“好,那你慢一點。”
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于熙禾矮身讓陳嘉儀搭住自己的肩。
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幫助,她想不到理由拒絕。
后臺,某間豪華的貴賓休息室—
“致辭稿準備的怎么樣了?”
低沉清冷的磁性嗓音傳入房間,伴隨‘啪沓’一下的關門聲,權子馭的語氣一如既往波瀾不驚。
偌大的落地窗前,被問及的男人背對房間,漫不經心回了聲輕笑。
“明知故問,你哪次見我寫過致辭稿?”
他轉過身,半邊側臉沐浴著溫暖明亮的陽光。金絲鏡框下俊美清雋的眉眼極為溫柔,勾得叫人忍不住心甘情愿溺死在這雙深情的眸子里。
而深知好友脾性的權子馭卻是知道,江予白掩藏在假面之下的絕情與薄涼。
某種程度上,他算是真?斯文敗類。
無微不至的體貼與照顧只是出于紳士風度,但仍有一個又一個的女孩子甘愿飛蛾撲火,妄想自己可以成為那個被專寵的唯一。
可惜一旦萌生了這樣的念頭,男人的冷漠就會讓她們連飛蛾都當不成。
“嗯,是沒見過。”
敷衍地認了聲錯,權子馭大步走到皮質沙發上落座,不欲與江予白無聊閑扯。
他抬手為自己倒了杯茶,骨感有力的指節輕輕搖晃茶盞。未系扣的襯衫衣袖松散落到臂彎,莫名有種欲拒還迎的撩人之感。
“看你在戀綜里待得還算適應,友情提示,可別玩物喪志忘了正事。”
唇邊帶笑,江予白走到權子馭對面悠閑落座。
他不緊不慢推過去一個嶄新的檔案袋,語氣溫和的說著:
“雖然目前還不能判斷出誰是林老先生的親眷,但我又找了一些資料,能盡可能的縮小范圍。”
林希澤,聲名顯赫但隱退已久的國畫大師。
在qamp;j集團最新企劃的世界名畫展覽館建設計劃中,其余畫作真跡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收購協商,唯獨林老先生的真跡《斷橋》讓他們無從下手。
原因無它,林希澤行蹤成謎。自五年前他以驚世之作《斷橋》封筆,人們就再也沒能捕獲到有關他與《斷橋》的任何消息。
作為qamp;j集團的創始人,權子馭與江予白始終在尋找引薦林希澤的門路。
許是病急亂投醫,聽聞戀綜節目中有人是林希澤的親眷。兩人便一個搶了初代男嘉賓名額、一個混入明星直播間坐陣,只為能打探到他的下落。
“在二十多年前林老先生登報的舊照片中,與他合影的襁褓孩童后背有一道月牙胎記,在左邊的蝴蝶骨處。”
濃濃茶香化作蒸騰的煙霧繚繞而上,模糊了江予白鏡片下淺淡的笑意。
他忽然抬眸,溫和的話音中似有一抹玩味:
“不能判斷是男孩還是女孩。但他們合照的地點,是在京都西城區拆遷前的某棟老式四合院。所以—”
“知道了,我會按照這個標準找人。”
淡淡應聲,權子馭拿著文件起身。
見他似要取了文件直接離開,江予白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
“你不留下來看秀了?”
“沒時間。”
臨到門口,權子馭忽然停下腳步,留下一句古井無波的淡然調侃:
“再者說由你經手的時裝秀,有什么非看不可的必要嗎?”
聞言,江予白不氣不惱地勾了勾唇角。
“確實,沒什么好看的。”
反正他的設計,永遠都是最完美的作品。
一次又一次的收獲追捧與諂媚,江予白早就覺得膩了。
—
“嘉儀?你的腿怎么摔得這么嚴重!”
舞臺下的左側空地,于熙禾攙扶著陳嘉儀找到了本次大秀的模特組負責人—一個身穿粉色襯衫與黑色緊身褲的瘦小男子。
望見陳嘉儀腿上的淤青,他立刻神情緊張的喊人拿來化妝品給她遮掩傷口,不放過任何一個令其繼續走秀的可能性。
于熙禾本來想悄然無聲的離開,卻不知為何陳嘉儀始終緊握著她的手腕,即便坐到休息椅上也不曾放開。
五分鐘后,負責人急出了滿頭大汗。陳嘉儀腿上的淤青面積太大,不管如何補救,膚色都無法像先前那般自然。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知道今天這場大秀有多重要吧?江總監馬上就要來查看彩排進度了,現在卻少了一個模特,這可怎么辦啊!”
焦頭爛額的在空地處轉來轉去,李子虛不禁被這突如其來的大事故急昏了頭腦。
‘新生’系列的每一件作品都是獨家定制,此刻公司里找不到與陳嘉儀尺碼近似的替身模特替她走秀。
離發布會正式開始只剩不到一小時,屆時將會有眾多慕名而來的國內外知名設計師到場觀摩。
如果這次大秀出問題,他和陳嘉儀的飯碗誰都別想保住。
“李哥,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沉默許久的陳嘉儀忽然開口,她抓著于熙禾手腕的指尖不自覺更緊了幾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承載希望的稻草。
意有所感的扭過頭,于熙禾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只聽到陳嘉儀對自己說—
“拜托你,請幫我走完這場秀!”
二十分鐘后,右側模特候場通道。
“到底為什么,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換好大秀服裝,站在model隊尾等候上臺的于熙禾不止一次望著玻璃墻壁中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語。
而她每每自省,身旁汗流浹背的李子虛就會氣勢高昂地大聲鼓舞道:
“加油,你可以的!”
于熙禾:“……”
倒也不必喊得如此絕望。
現在反悔似乎也已經來之不及,眼瞧著前方隊列的人數急劇減少,于熙禾輕輕嘆了口氣,拿過李子虛懷中的裝飾花籃向t臺走去。
與此同時的會場前廳—
“江總監,實在抱歉,我愿意為自己的失誤承擔全部責任。”
vip嘉賓席,陳嘉儀緊張不安的垂首站在沙發座椅前,將膝蓋受傷的前因后果向面前俊美無儔的男人托盤而出。
她本以為江予白會生氣,但他卻只是微微勾了下唇,抬手示意自己到一旁就座。
陳嘉儀心中的忐忑更甚。
“你臨時拜托的女生,就是她嗎?”
溫和清朗的嗓音淡然含笑,聽不出任何遷怒意味,反倒有一些趣意盎然。
陳嘉儀隨著他的話音轉眸望向舞臺。
笑容甜美的少女身穿一件純潔無暇的氣質仙女裙,蓬松裙擺下一雙美腿纖細筆直,游刃有余地踩著12厘米高跟鞋在t臺上展示衣裝。
看得出來,她先前的確沒有經受過專業的model訓練。但那出色的容顏與出塵的氣質,仍能讓人們的視線焦點寸秒不離。
甚至于完全艷壓全場,就連緊隨而來的壓軸秀都顯得黯然失色。
陳嘉儀不禁看愣了神。
“這樣可不行……”
一聲幽嘆從身側傳來,驚得她瞬間回過了神。下意識起身道歉,即便陳嘉儀完全不明白于熙禾的走秀哪里出現了問題。
江予白被她的反應逗得輕笑一聲,起身漫不經心地理了下西裝袖扣。
他深邃的眸光灼灼望向t臺上正準備走下舞臺的于熙禾。而壓軸出場的薛慕心,正巧與她擦肩而過。
陳嘉儀莫名察覺出一絲異樣。
高大的身影從她身旁錯身走過,只聽江予白輕描淡寫地留下一句:
“別緊張,她表現的很好。倒是后面的那位,似乎有些不盡人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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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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